2023年2月26日 星期日

True Detective同人文The Tranquil Consolation沉靜的撫慰 (14/14)

篇名:The Tranquil Consolation (14/14) 沉靜的撫慰
等級: NC-17
原著: True Detective   真探 /  無間警探
配對: Rust/Marty/Rust( 互攻)
大意: 1995年馬帝跟拉斯特發展出一段牽扯到性愛的複雜關係,但拉斯特還是在2002年離開了,直到 2012年他們才正視及修補這段關係。

警告:#Non-Con #Dub-Con #自我傷害 #粗暴性愛 #BDSM #藥物濫用 #酗酒 #互攻
字數:約16200

 


採訪過程比他們預想的還順利一些,幸虧他們接受了吉爾包的建議,還有聽從拉斯特的堅持,兩人一起接受採訪,而不是個別詢問,因為每當拉斯特開始偏離話題,準備佈教他的人生哲學時,馬帝就會打斷拉斯特,將談話重新導回原本的問題。
「哈特先生,為何你一直打斷柯爾先生的回答。」好奇的記者終於提出疑問。
「你不會想聽他繼續說下去,那會沒完沒了。」
「科爾先生,真的是這樣子嗎?」記者似乎覺得拉斯特被迫不能表達自己的意見。
「他說的沒錯。」正在喝咖啡的拉斯特含糊地回答。
「但——」
「你這次想問什麼儘管問,我不會打斷。」馬帝雙臂在胸前交叉,露出微笑,等著看好戲。
「柯爾先生,為什麼隔了八年,你又突然回到路易斯安那?是因為你認為,當年你們其實抓錯人了嗎?」
拉斯特跟馬帝互相看了對方一下,接著拉斯特將手臂靠在他跟馬帝坐著的那張沙發椅背上,像是想摟著馬帝的肩一樣,用著慵懶的嗓音回答:「我們沒有抓錯人,我們只是沒有抓到其他共犯,你要知道,警方直到現在還不確定共犯有多少個,我們也不知道這些案子牽扯了多少人,但是朵拉.蘭跟查爾斯湖這兩個案子,是嫌犯——或嫌犯們——對執法單位的嘲諷,他們很確信我們永遠都抓不到他們,這麼自大狂妄地譏笑,如果是你,這會不會困擾著你?」拉斯特的食指指向記者,接著繼續說道:「二零零二年的時候,我得到了間接的線索,只是不足以成為展開案子的條件,我不是想批評官僚體系,有些事在這個體制之內確實有其限制,但這個社會需要體制跟法律才能運作,人類必須遵循框架,社會才不會混亂和崩壞,這點我無法否認,但我不想再被體制束縛,只好離開;而體制之外能做多少,兩年前的我並不知道,我只能試著去做。其實我離開路易斯安那時,是決定要將這些案子全部放下,但那八年我卻時不時地想起這個案子,你越想忘記的事情,越容易浮現在你腦中,那條線索雖然薄弱,但能將其他案子聯繫起來,所以最後我還是回到這裡,審視我能收集到的所有線索,好像我永遠脫離不了這個案子,結果就像你一直無法逃脫惡夢,你會從夢魘中驚醒,當你再度睡著的時候,又開始同樣的夢境,你陷入了永恆的循環,時間彷彿不存在,你以為你做了選擇,你以為你做了改變,但那其實只是重複你曾有的經歷,你逃不了,於是你開始疑惑,這難道就是你那可悲的命運?你被設定好了,進入這一成不變的輪迴,此時,你想到了死亡是否能夠結束循環,但有人跟我說過,死亡不是盡頭——」
「謝謝你,柯爾先生,我理解哈特先生的意思了。」記者尷尬的打斷拉斯特。
「我得澄清,他可沒有喝醉,我能保證他的咖啡裡面沒有加任何威士忌。」馬帝幸災樂禍地笑著。
於是訪談就在馬帝主導的節奏之下,順利結束。

看完電視台播出的訪談,拉斯特跟馬帝總算能夠放心,剪接過的採訪,總體來說立場中立,能夠滿足觀眾的好奇心,卻不會過度著重邪教儀式之類的神秘元素,不過,讓他們意外的是,製作單位居然把拉斯特長篇大論的那段也剪進去。
「還好你換了造型,不然那段話會讓人質疑你的精神狀態。」
「我已經收斂很多了。」至少這次拉斯特覺得自己沒有用到某些艱澀的語詞。
「不過,你的眼神可沒有收斂。」馬帝看到訪談畫面才發現,拉斯特幾乎是全程帶著微笑,並用眷戀的眼神看著他,馬帝知道拉斯特看著自己的時候都是這樣,但沒料到連在其他人面前,甚至是在攝影機面前也是這樣。
「我的眼神怎麼了?」
「你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我,而且眼神相當熱切。」
「是嗎?但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看著你。」
「一直以來?」
「我意識到的時候,大概是跟你搭檔三個多月左右。」
「天啊,拉斯特,難怪梅姬看得出來我跟你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,只是她不敢確定。」
「或是她不想確定,你覺得她為什麼又繼續跟著你過那七年,她選擇視而不見,直到房間裡的大象都爛成了屍體,她才不得不處理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是她愛到盲目,還是我蠢到以為別人都瞎了?」
「顯然我跟她都瞎到讓你產生錯覺。」
「我聽起來的意思是,你們都很愛我。」馬帝自鳴得意地笑著。
「是是是。」拉斯特起身,敷衍地回答馬帝。「晚餐吃義大利麵好嗎?」 拉斯特不在乎對方有沒有回答,逕自走向廚房,留下馬帝坐在沙發上繼續傻笑。

電視訪談播出之後,委託馬帝的人數明顯增長,另外還有一些諮詢顧問的工作找上門來,多半是戲劇方面的,馬帝在想,這或許也是個轉換跑道的好機會,他善於交際,舉止行為也很上鏡頭跟版面,或許以後也能朝電視圈發展。雖然馬帝跟拉斯特正在找房子,他本想等一切都安頓好再開始接案,但拉斯特建議他,趁這機會拓展不同類型的工作,找房子的事就慢慢來。他們先去收拾馬帝的辦公室,銷毀了一些不會用到的資料,賣掉一些電腦、辦公桌椅後,剩下的東西不算多,所以就乾脆都放到拉斯特租的倉庫裡。找房子的任務多半都是拉斯特在執行,過程不甚順遂,又因為馬帝手頭的案件太多,拉斯特開始幫忙馬帝處理案子,所以找房子的事常常被擱置。

有鑒於拉斯特這些年來收集資料跟線索的方式,馬帝特別強調拉斯特要遵守私家偵探的各種規範,因為跟當警探比起來,私家偵探的行為更加受限,拉斯特的回應有點不情不願,他最後只能語重心長地對拉斯特說:「別揍人、別犯法,我們不是在辦凶殺案。」雖然確實有灰色地帶的模糊漏洞可鑽,但馬帝還是希望拉斯特不要因為嫌麻煩而逾矩。幸虧他們接到的案子都還算簡單,對拉斯特來說不用耗費太多精神,也就是說,這些案子不需要動用違反法律的方法,還有多虧了臉書,找人的時候真的特別方便。新案子通常是身家背景跟財務狀況的調查,只是需要到處奔波,或是在外地過夜;而馬帝則是開始了影劇顧問的工作,他們倆開始聚少離多,但休養的那段日子他們都是膩在一起,馬帝認為,或許分開一小段時間也不錯,他們都需保有自己的時間及空間。

在案子之間的空檔,拉斯特終於找到一棟合適的平房,房間數量剛好,他們決定將其中一間當作倉庫,然後將出租倉庫的東西都搬過來,這間棟房子最大的優點是有寬闊的後院,很適合養狗,馬帝決定等生活步調穩定後,再來規劃領養狗這件事。他們倆的東西都不算多,所以很快地就搬完了,由於拉斯特是那種有地方洗澡睡覺就夠的人——馬帝回想起九五年拉斯特住的地方,明明有一堆書,卻連書架都沒有——所以大部分的家具都是馬帝挑選的,馬帝對於能夠隨心所欲的挑選家具跟寢具感到相當欣喜,跟梅姬結婚那時,從裝潢、家具、寢具等等,都是梅姬喜歡的風格,而這次他選擇的風格較簡單俐落,家具以深色為主,或許沒有溫馨柔和的家庭感,但他很滿意這種簡約的時尚風格。馬帝幫自己佈置了一間書房兼辦公室,考慮到之前他們都在客廳開會,所以馬帝的書房劃出一塊區域,在能夠貼案件資料的牆邊擺上會議桌,讓他們可以一起討論案子。馬帝也幫拉斯特規劃了一間書房,雖然比起他的是小了一些,不過那些書總算可以安放在書架上了。

馬帝盯著玄關的牆壁,看著女兒們小時候跟現在的照片,再望向蘇菲亞的照片,他挑了兩張,一張是蘇菲亞的近照,稚嫩的笑容在藍天與草地的襯托下,像個小小天使;另一張是拉斯特跟蘇菲亞的合照,年輕的拉斯特抱著蘇菲亞,兩人都笑得很開心,彷彿世間的一切煩惱都不會落在他們身上,有蘇菲亞在的地方,對拉斯特來說,大概就像天堂吧。在蘇菲亞的下方他放了艾瑞克仰頭看鏡頭的照片,張開的嘴像是在笑一樣,馬帝很慶幸那幾年拉斯特有艾瑞克的陪伴,他實在不敢去想像孤身一人在阿拉斯加的荒野會有多麼孤單。馬帝在搬家時發現這些照片,拉斯特直接把它們放進倉庫裡,連翻都沒翻過,他沒問過拉斯特,但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都會想看看女兒們的照片,所以,拉斯特或許也會跟他一樣吧。
「你在幹嘛?」拉斯特隔著紗門問馬帝,停好車之前,他就看見馬帝站在玄關看著牆壁。
「你覺得照片這樣放好嗎?」馬帝挪了一下腳步,讓拉斯特進門。
拉斯特看了一眼照片,然後眼神停在蘇菲亞的照片上,不發一語。
「你不喜歡的話,我馬上拿掉。」馬帝有點擔心自己是否踩到了拉斯特的界線。
「不……,我只是——」拉斯特輕輕吐了一口氣。「我很喜歡,你挑的這兩張剛好是我最喜歡的,只是沒想到你會擺出來。」
「你不想擺出來嗎?」
「她剛走的那幾年是不想,後來變成一種習慣,因為我不可能會忘了她的長相,所以也就不想擺出來,有時候我會拿照片出來看,只是為了確認我的記憶是否還正確。」
「這依然困擾著你嗎?我是說,如果你不想提到她……」
「不,我想,都不談論她的話,彷彿她不曾存在過,只是,她的死我也有錯。」
「你因為愧疚而無法提起她?」
拉斯特嘆了一口氣後,放下側背包,坐到沙發上。「還有過於軟弱。」
馬帝坐到拉斯特旁邊,從打開的紙箱中,抽出一張照片,拿到拉斯特面前。「你願意跟我說說這張照片嗎?」
拉斯特拿過照片,盯了半响才開口:「這是她第一次吃冰淇淋,那時她一歲半,天氣很熱,公園旁的冰淇淋車圍了一堆孩子,她因為好奇也湊過去,克萊兒買了草莓口味,餵她的時候,她很興奮地邊吃邊拍手,吃得滿臉都是。」美好的回憶讓拉斯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。
「她看起來是個愛笑的孩子。」
「她確實是。」拉斯特拿出幾張相片開始翻閱。
「有的回憶或許讓人感傷,但也能讓我們想起人生中美好的那瞬間。」
「你真的老了,像個八十歲的老頭子感嘆人生。」
「去你的,我難得感性的發言,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?」馬帝的手肘輕輕碰了拉斯特的腹部後突然想到:「我們倆好像還沒有合照過。」
「訪談的時候有拍過。」
「那不算,我是說我們的生活照。」馬帝掏出他最近新換的智慧型手機。「現在就來拍,給我笑,不准臭臉。」
馬帝警告拉斯特之後,就舉起手機開始自拍,試了好幾次,終於拍到滿意的照片,門外的夕陽灑落在他們臉上,橘黃暖色調揉合了整個畫面,馬帝的笑容露出虎牙,而拉斯特溫和的微笑則讓他相當滿意,馬帝已經想好要放在哪個相框,他可是買了不少相框想要塞滿這面牆。

「你在旅館了嗎?」
「剛沖完澡。」拉斯特將接通的手機放在桌上,打開擴音。
「你手頭的案子都結束了嗎?」馬帝聽見易開罐拉開的聲音。
「嗯哼,如果沒有其他案子,接下來,我想至少休息一個星期。」
「我也是,目前我這邊也沒其他案子,你有特別想去哪邊走走嗎?」
「待在家裡吧,我們一起睡在那張床的次數少得可憐。」
「當初不應該買那麼貴的床墊,太浪費了。」
「是你選的,為了不浪費,我可以讓你一個禮拜都下不了那張床,聽起來如何?」
「你最好辦得到。」馬帝笑著搖搖頭,拉斯特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歲數?不過馬帝最近也像拉斯特一樣,拋開什麼年紀應該要有什麼行為的陳舊觀念。
「你等著瞧。」拉斯特喝了一口啤酒。
「拉斯特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馬帝的聲音突然變得失落,拉斯特擔心地問道。
「你不在的時候,這房子變得很空。」
「你想我了?」拉斯特已經兩個星期沒跟馬帝碰面了,其中一人在家休息時,另一個人則因為案子而必須在外過夜。
「嗯。」
「我也想你。」在馬帝沉默時,拉斯特聽見細碎的說話聲。「你在看電視嗎?」
「沒有,只是開著,讓這裡不要那麼安靜,我也不喜歡那張床只有我一個……天啊,我聽起來就像個可悲的孤單老頭。」
「明天中午之前,我就能到家了。」
「我開始在看領養的資訊——嘿,過十二點了,生日快樂。」馬帝停頓了一下。「拉斯特,我愛你。」馬帝閉上眼睛,他現在才發現,這三個字不只對拉斯特很重要,對他也是。
「我也是,馬帝,我愛你。」拉斯特像是知道馬帝的想法一樣,回答地既緩慢又慎重。
「你……」馬帝深呼吸。「你會想要更具體的承諾嗎?」
「什麼意思?例如婚戒嗎?」拉斯特對馬帝突如其來的詢問富饒趣味。
「你不喜歡?」
「我有那麼沒安全感嗎?」
「不,我只是……我覺得好像該做些什麼,這個承諾對我們來說很重要。」
「你想要個婚禮嗎?」
「什麼?」馬帝錯愕的問道。
「如果你想要的話,我們可以去拉斯維加斯舉行結婚典禮。」
「不是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只是想要……」馬帝停頓了幾秒。「好吧,我可能是這個意思,但婚禮聽起來太蠢了,好像哪個小女生的夢想。」
「儀式,尤其是婚禮,可以用來轉化人生不同階段之間的過渡時期。」
「你不會是認真在思考婚禮的事吧?」
「沒有。不過我覺得婚戒這個主意不錯,象徵性及其代表的意義可以由我們賦予,加諸在儀式之中的信念能強化我們的締結。」
「你認真的?」
「你想要什麼樣式的婚戒?黃金或白銀?」
「你是認真的。」馬帝笑了,他以為拉斯特會認為,這些只是毫無實質意義的形式,而因此嗤之以鼻,沒想到卻是認真地說出像是論文般的看法。「不是鑽戒就好。」

馬帝被關門的聲音驚醒,立刻起身望向聲音的源頭,同時才發現自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。
「你睡在客廳?」拉斯特將鑰匙放到玄關鞋櫃上的木盤裡,將外套脫下,掛到衣帽架上。
「掛掉電話後,懶得再移動了。」馬帝打著哈欠,將自己裹進毯子裡,看著拉斯特將包包放在單人沙發上,並坐到自己身邊,他很自然地將頭靠在拉斯特的肩上,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,已經接近中午了。「我要弄點吐司來吃,你要嗎?」
「好啊,我來煮咖啡。」
他們倆人將弄好的烤土司跟熱咖啡,放到餐桌上,就座後,馬帝指著幾乎見底的玻璃罐說道:「這種口味的果醬你能多作一些嗎?」
「你比較喜歡這個口味?」拉斯特閒暇時作了一些果醬,除了莓果類跟柑橘類,他還作了這種綜合口味。
「味道蠻特別的,很像一種調酒,叫做……喔對,邁泰,你到底加了什麼?」
「就一些熱帶水果,百香果、鳳梨之類。」
「你怎麼會想到做這個?」
「在阿拉斯加能用的水果不多,那天去逛超市的時候,看到一些不常見的水果,就買來試試。」
「你應該替它取個名字。」
「你。」
「什麼?」
「你。有時看著你,我嘴裡會嘗到類似的味道,就像南方地區晴朗的夏天。」
「老天!拉斯特,要不是我認識你這麼久,我會以為你在調情。」
「是嗎?」拉斯特喝完最後一口咖啡。「那麼這樣如何?」拉斯特放下咖啡杯後握住馬帝的手,眨了一下右眼。「而且夏天是我最喜歡的季節。」
「所……」馬帝清了一下喉嚨。「所以,你看到人也能嚐到味道?」馬帝的臉微微發燙,覺得自己這把年紀了,不該這麼害臊。
「只有少數幾個人。不過你實際上嚐起來不是這個味道。」
「那是什麼味道?」
「我想不起來了,你願意讓我回味一下嗎?」
「你是不是在計畫什麼?」馬帝突然想到一件被他遺忘很久的事:「靠,不會是那個性愛遊戲列表吧?」
「今天是我的生日……」
「我不是在拒絕你,只是,別太誇張……不,沒關係,只要讓我想一下安全詞。」
「『卡寇莎』或『黃衣國王』?」
「你認真的?」馬帝皺著眉頭問道,他知道拉斯特特立獨行,但用這兩個當安全詞實在太詭異了。
「開玩笑的,不然這樣好了,我們簡單一點,你說停,我保證立刻停下來。」
「好。這次你有什麼打算?」
「等我一下。」拉斯特走向車庫,回到餐廳時,手上拿了一個大紙袋,接著遞給馬帝。
「這是什麼?」馬帝拿出一頂牛仔帽。
「你說過你以前得過牛仔比賽的冠軍。」
馬帝將牛仔帽戴上,繼續往袋裡摸索。「我比賽時可不是穿這種褲子。」馬帝掏出一件丹寧材質的熱褲。「你確定我穿這能看嗎?」馬帝放回褲子,拿出一件丹寧布背心。
「你瘦了好幾磅,別擔心。」
「我都五十幾歲了!」
「你還是很性感。」
「你真的這麼想?好吧,你找點事做吧,你知道我需要準備一下。」
「如果你想要,我……嗯,也能打扮成你喜歡的樣子。」
「我想想……你還沒刮鬍子,飛車黨的那件外套你還留著嗎?」
「幫派分子?你喜歡壞小子?」
「牛仔得擁有一匹狂野的牛不是嗎?」馬帝對拉斯特眨了一眼,就轉頭走向主臥室。

「嘿,壞小子,你在等人嗎?」
拉斯特終於等到浴室的門被打開,馬帝戴著牛仔帽,半張臉藏在帽沿的陰影中,比平常顯得更加年輕,超短的牛仔褲讓馬帝修長的腿一覽無遺,加上沒扣扣子的丹寧布料背心,就像是色情片裡才會出現的裝扮,雖然馬帝想表現地大膽一些,但這身打扮還是讓馬帝臉紅了,那羞赧的樣子激發出拉斯特的侵略性,他坐在床邊,緊握手中的啤酒瓶,費勁心力抑制住想將馬帝壓在牆上操的衝動,所以一語不發地盯著對方;拉斯特其實沒料到馬帝會答應穿上這套衣服,他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態買的,成效顯然超出預期——這樣的馬帝真他媽的性感。
「該死,就說我穿起來——」馬帝將拉斯特的沉默當成驚嚇,滿臉通紅地想馬上退回浴室,急著把門關起來。
「很性感。」拉斯特馬上衝向前抓住門把,及時阻止門被馬帝關上。
「你確定?」
「還需要問?」拉斯特拉住馬帝的手,放在自己腫脹的跨部,瞄了一眼被牛仔背心半遮掩的胸膛。
「喔。謝啦,你也很性感。」馬帝總算找回了自信,拿走拉斯特手中的玻璃瓶,緩緩地走向床鋪,他能感覺到拉斯特的眼神正盯著自己,雖然馬帝很訝異拉斯特會想要他穿上這套衣服,但他不介意,倒是很好奇拉斯特是去哪邊買的。
拉斯特看著馬帝戴著牛仔帽的背影,那件熱褲在馬帝身上短的可以看見臀部下方的弧度線條,讓他疑惑馬帝是穿著丁字褲還是沒有穿底褲,但能確定的是,上次查看他們的衣櫃時,可沒有丁字褲。拉斯特真的很喜歡馬帝那雙腿,尤其是比目魚肌那段比例特別修長,遇到馬帝之前,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對腿部異常著迷。短版的牛仔背心讓馬帝稍嫌鬆垮的腰部若隱若現,拉斯特不需要結實的肌肉男,他就是喜歡馬帝的不完美,不過馬帝的步伐似乎有點不穩,連坐到床邊時都顯得小心翼翼。
馬帝喝了一口啤酒之後,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,示意拉斯特過來,那件皮外套拉斯特穿起來,跟當年一樣合身——拉斯特到底是從哪邊弄來那件緊身皮褲,他很確定當年拉斯特穿的不是這件皮褲——加上鬍渣跟往後梳的俐落髮型,就像回到十七年前,克拉什依舊飄散著危險氣息,但不同的是,當年冷酷的眼神,現正熱切地渴望著自己,馬帝不怎麼喜歡克拉什過於暴力的那面,卻又被那狂妄不羈的野性所吸引;現在,他知道自己正在引誘一個獵食者。
拉斯特走向馬帝,看見刷破的寬鬆褲管露出一點黑色的布料,他對親手脫掉馬帝的熱褲抱著期待。
「我覺得戴著帽子是蠻好看的,但有點礙事。」馬帝面向拉斯特,歪著頭說著。
「我同意。」拉斯特拿掉馬帝的帽子,丟向房間的角落,拿走馬的手中的啤酒瓶,放在床邊桌上。
「所以,你想怎麼做?」
「像個牛仔一樣騎我。」
「好主意,但得先等等。」馬帝捧著拉斯特的側臉,給了一個深吻。「今天是你生日。」馬帝說完,便跪趴著,慢慢地從床沿爬向床頭,他刻意壓低身體,確定拉斯特會盯著自己翹起的臀部。
「你要給我什麼驚喜嗎?」
「你得先聽我的。」馬帝調整好枕頭,讓自己舒適的靠在床頭。「告訴我,我嚐起來是什麼味道?」
拉斯特爬行到馬帝跟前,從左腳背開始吻起,舔拭過刀鋒般的脛骨,吸吮大腿內側,直到大腿根部,接著跳過有布料的地方,拉斯特的舌頭滑過肚臍,輕輕啃咬乳頭跟胸前的傷疤,拉斯特最後停在馬帝的耳邊,像是旅程走到了終點,輕聲說道:「精釀啤酒的味道,麥芽香及果香,帶點苦澀,還有陽光下的青草味。」
「你確定那不是你剛喝的啤酒味?」
「非常確定,你嚐起來一直都是這個味道。」
「說真的,我第一次遇到你這種會用味覺形容人的怪傢伙。」
「另一種是食人魔,你該慶幸我不是。」
「不是嗎?我記得你挺愛咬人的。」
「你不喜歡?」
「開什麼玩笑?我愛死了!」
拉斯特吻了馬帝,急躁且熱烈,他一隻手撐在床頭板上,另一隻手撫過馬帝的乳首後,向下探索,當他的手掌覆上被布料限制住的勃起時,被馬帝制止。
「等等,先別碰這裡。」馬帝雖然很喜歡拉斯特戴著露指皮手套觸碰自己,皮料摩擦著肌膚的觸感帶給他另一種體驗,但他必須先忍耐。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坐好,用你的眼睛看。」馬帝解開褲子的扣子,
「可以讓我來嗎?」拉斯特哀求道,馬帝點點頭。
拉斯特的手指微微顫抖,緩緩地將熱褲移除,出現在他眼前的黑色丁字褲,讓他的陰莖抗議著那毫無彈性的皮褲所帶來的束縛,拉斯特拉開皮褲的拉鍊,正想脫掉長褲時,馬帝再度制止。
「別脫。」
「但……」
「忍耐一下。」
馬帝說完張開大腿,手指滑過丁字褲表層,直接探向陰囊後方,拉斯特的眼神隨馬帝的手指沿著細黑線,到達穴口,那邊正被一個銀色的東西塞住,馬帝一手拉開細黑線,另一隻手抓著那個東西的尾端,慢慢地抽出來,因為尺寸不大,馬帝輕輕鬆鬆地又塞回去。
「別這樣對我。」拉斯特硬的發疼,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聲音。
「我還沒對你做任何事啊。」馬帝邊說邊用肛塞不疾不徐地操著自己,輕輕地喘著氣。
「馬帝……拜託……」
「好吧,你可以掏出來,但不能脫掉褲子。」
拉斯特照做,整個過程眼神依舊死盯著馬帝的穴口吞吐著肛塞。
「你想進來嗎?」
「天啊……馬帝,你是在要我老命,我當然想!」
「那你到這邊坐好。」
馬帝讓拉斯特靠著枕頭坐好,從床頭櫃拿出潤滑劑交給他,拉斯特脫掉手套,將自己的陰莖塗滿潤滑劑後,試探性的伸手詢問自己是否能碰觸對方的臀部,馬帝則是引導他的手,來到穴口,拉斯特抽出肛塞,丟到一旁,接著將兩根手指伸進那已極度濕潤的甬道,馬帝的臀部幾乎是制約反應地往後靠攏,想將拉斯特的手指埋得更深,馬帝將雙手放在拉斯特的肩上當作支撐,讓拉斯特的手指按摩著他緊繃的括約肌,但過沒多久,馬帝似乎失去耐心。
「已經可以了。」
「你還不夠放鬆。」
「你想要我喊停嗎?」
「不……」
「我告訴過你,我喜歡這樣。」馬帝一隻手抓著拉斯特的肩膀,另一隻手握著對方的陰莖。「放手,我要騎你。」
拉斯特聽話地將手抽離,移到馬帝的腰部,幫助對方保持平衡,馬帝將拉斯特的陰莖對準洞口,徐緩地往下沉,拉斯特可以感受到馬帝一點一滴地吞沒自己,他們用的潤滑劑已經夠多了,但馬帝緊緻的甬道帶來不少阻力,這讓他無法克制的往上頂。
「嘿!不準動。」
「對付野牛不是牛仔的本領嗎。」拉斯特壞笑著。
「你會後悔的。」
馬帝開始移動,動作卻相當緩慢,一方面是在適應拉斯特的大小,另一方面是他對這個姿勢也不熟悉,還在摸索該怎麼使力,幾次之後馬帝終於抓到訣竅,利用大腿跟腰部的肌肉將臀部往上抬,接著再重重坐下,拉斯特的低吼讓他很滿意,馬帝加快速度,他想要讓拉斯特失控,想要扒掉那總是泰然自若的外皮,因為他們每次做愛,不管哪邊是接受方,幾乎都是拉斯特在主導,現在,他很享受這種掌握著拉斯特慾望的感覺,而且他也能確保自己不要太早高潮,所以當拉斯特試著扯開他的丁字褲時,馬帝拍掉對方不安分的手,他想盡量延遲自己的高潮,免得這場生日性愛結束的比壽星預期地還早。

拉斯特聽著馬帝嘶啞地叫喚著自己的名字,他抬頭看向對方,那因頭部向後仰而露出的咽喉令他垂涎,他想舔舐那突出的喉結,但馬帝限制了拉斯特的行動,大腿幾乎是牢牢地釘著他,甬道貪婪地吞噬著他的陰莖,太緊、太快,拉斯特只能無助地緊緊抓住馬帝的腰部跟臀部,任由對方的肉鞘緊密吸附著他的硬挺,拉斯特通常是較持久的那一方,不只是因為他的生理感官需要較強烈的刺激,另外,馬帝在當接受方時也較敏感,但這次馬帝積極的攻勢讓他幾乎招架不住。
「馬帝,慢一點……我快……」
「不要。」馬帝低頭看著拉斯特,但沒有停下動作。
「什……操……啊!」拉斯特無法控制地緊抱著馬帝,將臉埋在馬帝胸前,用力地往上頂了幾下後,射在馬帝體內,當拉斯特回過神時,才意識到馬帝已經停止動作。
「感覺……還好嗎?」
「何止好,我根本上了天堂。」拉斯特喘著氣的聲音悶在馬帝懷裡。
「拉斯特。」
「嗯?」
「你怎麼還硬著?」
「因為你讓我年輕了二十歲。」
「這是我聽過最誇張的奉承。」
「你知道我不是浮誇的人——靠,你還沒射。」突然想到這點的拉斯特有點過意不去。
「你能接著做第二次嗎?」
「應該可以。」
「那……」
馬帝抽離拉斯特的懷抱,脫掉已濕透的丁字褲,禁箍已久的陰莖終於解脫,接著他以跪姿趴在拉斯特面前,在拉斯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,馬帝抬高臀部,一隻手撐著身體,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臀瓣,露出穴口,讓拉斯特遺留在他體內的精液緩緩流出,蕩婦一詞瞬間閃過他腦中,尤其是對比拉斯特完好如初的衣裝,只剩一件牛仔背心的他近乎赤裸;拉斯特給予的性,能讓他拋開社會的枷鎖,十七年前的他曾因此感到羞恥,但現在,拉斯特給予的愛,能讓他毫無保留的敞開——取悅愛人不會讓馬帝蒙羞。

「操……」拉斯特作夢也想不到,馬帝能做到這樣,他沒有思考就立刻做出回應,他舔掉溫熱的白濁體液,接著用舌頭操著馬帝還處於極度敏感的紅腫洞口,馬帝的呻吟聲讓他的舌與唇動得更加賣力。
「啊……拉斯特,操我……拜託,我需要你……操我……」
拉斯特將馬帝翻過身,對方的臉頰潮紅,迷離的視線想要對焦卻只是徒勞無功,他知道馬帝撐不了多久,滿足愛人的欲望是他的職責,在他填滿甬道的同時,其中一隻手也撫上馬帝那被忽略已久的陰莖,他邊抽插邊捋動腫脹的柱體,沒幾下馬帝就射了,於是拉斯特兩手撐在馬帝雙肩旁邊,操得又猛又快,馬帝幾乎是尖叫般地喊著他的名字。
「拉斯……慢一點,等……操!」
當拉斯特第二次射在馬帝體內時,發出低鳴吼聲,徹底地發洩出他的獸性,高潮結束後,拉斯特發現馬帝是癱軟在床上。
「馬帝?操!馬帝,你還好嗎?」拉斯特輕拍著馬帝的臉頰,緊張地叫喚著。
馬帝緩緩地眨了幾下眼睛。「我昏過去了?」
「幾秒鐘而已。」
「太扯了,你真的想讓我一星期都下不了床嗎?」
「老實說,滿想的。」
「瞧你得意成這樣。」馬帝邊說邊一掌推開拉斯特的臉,離開床舖想到浴室去,拉斯特也接著跟上。「雖然我很想在浴室來點情趣,但這次真的沒辦法。」馬帝轉過身,說完給拉斯特的臉頰一個吻。「可以幫我弄點喝的嗎?」
「沒問題。」拉斯特跟馬帝索取一個深吻之後,才往臥室的門口走去。

拉斯特在另一間浴室快速地沖完澡之後,換上輕便的休閒服,隨即到廚房,想著該弄什麼飲料;天氣有點冷,他決定煮香料奶茶,他知道馬帝喜歡的香料濃度較淡,起鍋前還加了一些威士忌,將兩個馬克杯裝滿熱奶茶之後,拉斯特從微波爐拿出加熱過的巧克力軟餅乾,全部放到托盤上,走向臥室,馬帝還在浴室,所以他將托盤放在床邊桌,換掉凌亂的床單,等到他整理的差不多時,馬帝也從浴室出來,換上家居服,坐到拉斯特剛整理好的床鋪,將自己安置的舒舒服服後,愜意地喝著香料奶茶。
「你怎麼總是知道我喜歡的口味?」馬帝從沒特別跟拉斯特說過這些事。
「觀察。」拉斯特拿著自己那份坐到馬帝身邊。
「你什麼時候開始觀察我的?」馬帝接過拉斯特遞給他的盤子,上面是溫熱的軟餅乾。
「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。」
「別跟我說你是一見鍾情。」
「不算是。」
「怎麼說?」
「我不知道,只要你在我身邊,我沒辦法不看著你。」
「這解開了我一些疑問。」
「什麼疑問?」
「還記得梅姬第一次介紹女朋友給你的那個晚上嗎?」
「嗯哼。」
「或許是我心虛吧,那時候我懷疑你是不是整晚都盯著我,是不是想當場揭發我外遇的事。」
「我以為你沒發現。」
「我其實不太確定,雖然我的注意力在別的事上面,但我有偷瞄到幾次,不過多半是種直覺,一種獵物被盯上的直覺,只是我故意忽略這感覺。」
「我得跟你坦白一些事……」
「你回來的那兩年跟蹤過我。」
「你有發現?」
「沒有,你是個出色的獵人,我只是覺得你會這樣做。老天,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變態跟蹤狂。」
「你現在想逃也來不及了。」
「逃也沒有用,你會持續追獵我到世界的盡頭。」馬帝伸手跟拉斯特拿馬克杯,將他們的空杯子都放到托盤上。「喔對,差點忘了。」馬帝離開床舖,到衣櫃裡翻找出一個精緻的小紙袋,遞給拉斯特。「這個才是你的生日禮物。」
拉斯特打開紙袋,裡面是一個深褐色的皮夾,他拿起來翻了翻,放照片的地方放了蘇菲亞的照片,跟客廳牆上掛的不一樣,不過都是拉斯特喜歡的照片。
「裡面還有。」
拉斯特查看了夾層,抽出兩張照片,一張是艾瑞克的,最後一張是他跟馬帝最近一次的合照。「謝謝,我很喜歡這個禮物。」拉斯特從床邊桌的抽屜裡拿出舊皮夾,開始將鈔票跟證件換到新皮夾裡,他不想換掉舊皮夾裡的照片,於是跟馬帝挑的照片放在一起。
「晚餐你想去餐廳吃飯嗎?雖然我不覺得你會在意這種事,但如果你想的話,現在有幾間餐廳還能預約。」
「叫外賣就好,我只想癱在沙發上看電視、吃比薩、喝啤酒。」
「聽起來是個好主意。」
「現在我想睡一下。」
拉斯特說完,就往馬帝胸膛靠過去,馬帝揉了揉拉斯特那還帶著濕氣的髮絲,然後將他們倆人的姿勢調整成他從背後擁抱著拉斯特,將鼻子埋在拉斯特的後頸,聞著拉斯特身上的香味,雖然他們都用一樣的沐浴乳,但在拉斯特身上就是有點不太一樣。
「你聞起來像是鼠尾草跟雨後的森林。」
「那是沐浴乳的香味。」拉斯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睡著般的慵懶。
「你本身還有一種木質煙燻味,所以這香味在你身上特別好聞。」
「原來你對味道這麼敏感。」
「只是以前買古龍水時學到的形容詞。」
「這味道讓你感覺如何?」
「清新、沉靜。」馬帝收緊他的手臂。「還有安心。」
「我能讓你感到安心?我以為我是混亂跟暴力的總和。」
「在你身邊我不用偽裝自己。」
拉斯特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,模糊的應了兩聲。馬帝也昏昏欲睡,意識朦朧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,只要能讓拉斯特遠離混亂跟暴力,他願意成為保護愛人的那面盾。
冬日午後,這對愛侶在彼此依偎的溫暖體溫中,逐漸入眠。

拉斯特割完前院的草坪後,坐在廚房吧檯旁稍作休息,喝著溫熱的花草茶,透過廚房的落地窗看著後院,馬帝正跟兩個女孩在玩拋接遊戲,米格魯的「公爵夫人」雖然身形較小,但速度可比全黑的德國牧羊犬——「午夜」快上許多,繩結多半是公爵夫人搶到,但午夜不在意,因為公爵夫人會與她分享,她們總是一邊走向馬帝,一邊互相咬著繩結。女孩們是在耶誕節之前接回家的,馬帝之前找到退休警犬的領養消息,但收養手續比他們預想中的還複雜,幸好最後一切順利。他們本來只考慮領養一隻,也就是曾經的偵暴犬——午夜,但同時間前緝毒犬——公爵夫人,剛好也在找領養者,而午夜跟公爵夫人相處的狀況良好,於是他們就決定一起收養。

拉斯特跟馬帝在家的生活總是怡然恬靜,退休的警犬們為這間房子增添了些許活力,拉斯特看著坐在草地上的馬帝,輪流搓揉著兩隻狗的肚皮跟頭,馬帝殘餘的金色髮絲反射著春日正午的暖和陽光,微微徐風撥撩著窗邊的白色窗簾,他滿身是青草的氣味,這場景既熟悉又陌生,像是以中產階級家庭為主要客群的廣告,現實生活中他也經歷過幾次類似場景,但記憶中已剩模糊片段,當時的悸動早已無可復返,熟悉的,是虛幻的家庭樣板,陌生的,是馬帝帶給他的歸屬感。他們倆人是不是跨過了人生的那道坎?是不是找到了屬於他們的沉靜?是不是一起構築了能稱之為家的地方?拉斯特對自己再三發問,是的,他能肯定地回答「是的」,他甚至能想像得出來,十年後他們會是什麼樣子。

馬帝將公爵夫人及午夜安置好後,到廚房幫忙拉斯特做午餐。他從烤箱拿出鬆脆的切片法國麵包,抹上奶油起司再撒上用橄欖油調味過的蕃茄丁,拉斯特則是將煎好的雞胸肉切片,跟焦香的碎培根及麵包丁,放入裝了蘿蔓的大盆子裡,拌入凱薩醬及撒上起司,簡單清爽的午餐就完成了。餐桌擺在落地窗旁,白天這個位置日照充足,他們總是面向窗外就坐,邊用餐邊欣賞後院圍牆之外的小樹林,公爵夫人跟午夜則是喜歡趴在窗邊曬太陽,所以拉斯特買了兩個床墊放在窗邊,讓退休的警犬們能夠好好享受日光浴。

馬帝正在水槽邊清洗碗盤,拉斯特從背後摟住他的腰,並在臉頰輕輕吻了一下,他們同居之後,拉斯特經常這麼做,而他都會回吻對方,久而久之,這種習慣也變成一種條件反射,有時在外面,拉斯特也會這樣吻他,但馬帝已經學會不在意陌生人的眼光。
「怎麼了?」馬帝拿著抹布擦乾碗盤。
「今天晚上可以做愛嗎?」拉斯特將下巴靠在馬帝的肩上問道。
「當然可以。」
「還有……」
「你又想玩什麼花樣?」對於拉斯特的性愛清單,馬帝已經放棄追究,至少拉斯特目前提出的要求他都能接受。
「你可以戴上這個嗎?」拉斯特遞出一個深藍絲絨的小盒子,裡面是一對黃金戒指。
馬帝睜大眼睛,訝異地說:「你什麼時候買的?」
「一段時間了,只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機。」
「你怎麼會覺得洗碗的時候是求婚的好時機?」馬帝有點哭笑不得。
「家,現在這一切讓我有家的感覺,你讓我有家的感覺。」
雖然這不是什麼浪漫場景,卻真誠地讓馬帝動容,他笑著將雙手擦乾,拿起對戒仔細端倪,簡單的莫比烏斯環樣式,純樸典雅,兩個戒指上都有刻字,是他們的名字。
「我們該不會是要在這邊交換戒指?」
「我們需要見證人,那兩個小傢伙如何?」
馬帝看了一眼窗邊。「牠們在睡覺。」
拉斯特從櫥櫃抓了一包零食,接著坐在午夜跟公爵夫人的旁邊,輕輕地把牠們搖醒。
「你非得要把牠們吵起來嗎?」兩隻狗還沒完全清醒,卻已經咬住了拉斯特給的肉乾。
「只是請他們幫個小忙。」拉斯特很滿意地揉著午夜的頭,公爵夫人則是跳到拉斯特的腳上,爭取著注意力。
「過來這邊。」馬帝坐到拉斯特面前,向公爵夫人招招手,米格魯馬上過去安穩地躺在馬帝盤起的腿上,享受著肚子被馬帝搓揉的感覺。
「我沒有準備誓言。」
「我也是,我想我們保持簡單一點就好。」
「拉斯特。」馬帝把公爵夫放到床墊上,並正襟危坐地說:「我已經無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
馬帝將戒指交給拉斯特,讓拉斯特將戒指套在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,拉斯特讓馬帝重複一樣的動作。
「我愛你,拉斯特,你知道,我不能沒有你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窗外陽光照映著拉斯特溫暖的笑容。
他們交換了戒指之後,也交換了一個彷彿是宣誓的吻,當他們的雙唇分開,發現午夜跟公爵夫人靜靜盯著他們,像是好奇發生了什麼事,馬帝因此笑了出來。
「天氣這麼好,要不要帶牠們出去走走?」拉斯特拍拍公爵夫人的頭。
「好啊,回來的時候,可以順便去乾洗店拿西裝外套。」

「我是有提到鮮花,但是蠟燭?」穿著浴袍的馬帝走出浴室,看到臥室的燈光已經調暗,床邊桌擺著今天拉斯特繞路去買的玫瑰花,還有一些蠟燭,有幾個是香氛蠟燭,因為馬帝聞到一陣甜膩的香味。
「這樣很有氣氛,不是嗎?」拉斯特也穿著浴袍,背部慵懶地靠在床頭。
「那些蠟燭最好不是要用在我身上。」馬帝狐疑的看著拉斯特。
「不行嗎?」拉斯特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。
「少來這招,別裝可憐,我不會再上當了。」
「好吧,那麼……」拉斯特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個扁扁的黑色盒子,走到馬帝面前,打開盒子。「你願意為我戴上其他的環嗎?」
馬帝看著盒子裡的東西,忍住翻白眼的衝動。「你到底還有多少玩具?」馬帝拿起皮製手環,兩個手環之間連著鏈條,馬帝放下手環,他拿起另一個矽膠製的環狀物。「這是什麼……等等,不會是陰莖環吧。」其實馬帝也喜歡一些小道具,前提是用在對方身上,但跟拉斯特在一起,這些玩具幾乎都是用在他身上。
「只是想讓你感覺更好。」拉斯特坦率地回答。
「嗯……好吧,關於這點我無法反駁。」拉斯特在滿足自身的性幻想時,也不忘確保馬帝是享受的。
「脫掉浴袍,躺到床上。」
馬帝將浴袍披在椅背上,一絲不掛的躺到床鋪的正中央。
「雙手舉高。」
馬帝照做,穿著浴袍的拉斯特跨坐在他大腿上,將皮革手環繞過床頭板鏤空的部分,然後將手環固定在馬帝的手腕上。
「會太緊嗎?」
「不會。」馬帝扯了扯手環,有點緊,但不至於不舒服。
拉斯特微笑著,下身輕輕地來回蹭著馬帝,同樣赤裸的陰莖互相摩擦,他們都開始勃起。
「你有為我好好準備你自己嗎?」
「有的,先生。」馬帝知道拉斯特有時喜歡當支配者,而他有時也喜歡當個服從者。
「很好。」
拉斯特離開床舖,也將自己的浴袍披掛在椅背上,全裸的站在床尾。
「讓我看看。」
馬帝順從地張開大腿,一種狂喜的暈眩襲擊拉斯特,除了視覺的情色饗宴之外,願意為他敞開的馬帝,更滿足了他精神上的慾望——佔有的征服感、被渴望的優越感、被愛著的確實感。拉斯特爬行到馬帝的兩腿之間,將手指探向穴口,摸起來濕潤且柔軟,馬帝已用潤滑劑擴張過,他抽出手指,撫摸那亟欲被關注的陰莖,讓它完全勃起,接著將陰莖環套住雙球及根部,馬帝不適應地扭動身體。
「感覺有點怪怪的。」
「忍耐一下。」
「啊!」
馬帝小聲驚呼,因為拉斯特無預警地含住他的陰莖,緩慢地吞吐,他想掩住自己的嘴,但雙手已被限箍著,拉斯特含得越深,馬帝就得越努力咬緊牙關,他不想再經歷一次,午夜因為聽到他的呻吟聲,差點把門抓破的尷尬場面。
「我是不是該買個口銜給你?」拉斯特抬頭,得意的笑著。
「閉嘴。」
拉斯特低頭繼續舔拭馬帝的硬挺,接著手指伸進溫暖的肉壁,直接按壓馬帝的前列腺。
「操!」
門外傳來午夜抓門的聲音。
「沒事,安靜。」拉斯特對著門口大聲說,語氣堅定平穩。「為什麼她總是懷疑我是在傷害你?」
「難道我叫的像是被宰殺的畜生嗎?」
「放心,你沒有。我沒跟你說過,我有多愛你的叫聲嗎?」
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現在知道了。」
拉斯特繼續按壓,但這次馬帝成功阻止自己喊叫,但緊閉的嘴唇仍然傳出讓拉斯特滿意的嗚咽聲。
「你能繼續保持安靜嗎?」
馬帝點點頭,拉斯特抽出手指,雙手抓著馬帝的大腿兩側,調整成讓陰莖容易進入的角度,他盡可能放慢速度,但堅定地深入,直到馬帝將他完整吞沒,每次進入馬帝都能帶給他無上的喜悅——總是那麼的溫暖、緊緻;拉斯特繼續動作,進出的節奏逐漸加快,直到馬帝的反應出現些微變化,他看著馬帝緊閉的眼睛跟雙唇,手指扭曲並抓著手環上的鏈條,全身緊繃,同時也感受到自己的腰部被強而有力的雙腿鉗住。
「拉斯特……」馬帝邊喘著氣,邊輕聲呼喚他的名字,並張開眼睛。「拿掉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拉斯特停下動作。
「把那個環拿掉。」
「再忍耐一下。」拉斯特親吻馬帝的額頭,瞄了一眼床邊的鬧鐘,他知道陰莖環不能戴太久,但還不到時候,於是他重新找回節奏,操著那開始緊縮的穴口。
「拜託,拿掉它……讓我射……」
「噓——,再一下下就好。」
「不要……拿掉……拿掉它。」馬帝開始掙扎地扭動身體,床頭板上的鏈條發出碰撞聲。「停。」
拉斯特立刻停下,自從他們達成協議後,馬帝從來沒有在做愛的時候說出安全詞,他訝異地看著對方,馬帝的眼角噙著淚水,神情滿是責備,一部分的良知譴責著拉斯特,這是不對的,但他無法否認,馬帝求饒與掙扎的樣子總會讓他更興奮,所以他也一步步地試探,馬帝的底線能到什麼程度。
「拿掉,我想要你好好地操我。」
馬帝的指示拉回拉斯特脫控的思緒,他立刻取下馬帝的陰莖環。
「我想要抱著你。」
拉斯特聽話地解開馬帝的皮革手環。
「我想要你吻我。」
拉斯特捧著馬帝的臉,虔誠地獻出他的吻,馬帝的雙手環住他的肩頸,隨著熱烈的吻,馬帝的手指埋進他濃密髮堆裡,揪著髮絲,些微的痛感刺激著拉斯特,他開始啃咬著馬帝的脖子,留下紅腫的印記。
「操我,讓我盡情喊著你的名字。」
「但……」拉斯特此時可以想像,午夜拚了命要咬破門板的樣子。
「但你知道該怎麼阻止我發出聲音。」馬帝意有所指的笑著。
拉斯特立刻領會了對方的意思,他一手撐著床鋪,一手掩住馬帝的嘴,接著奮力挺進。
「嗯……」
馬帝的喊叫聲掩沒在拉斯特的掌中,他像個毫不留情的侵略者,炙熱堅硬的陰莖一次次地深入到愛人體內,享受肉壁緊密吸附他柱體的快感,唯一的仁慈就是找到正確的位置進攻,讓馬帝的指甲嵌進他肩上的肉,讓馬帝因為無法承受而扯著他的頭髮,讓馬帝的吶喊轉變成困在鼻腔裡的悶聲,讓馬帝腫脹的陰莖在不被碰觸的狀態下,渲洩出白色體液灑落在腹部上,拉斯特抽出陰莖,捋動兩下後,也將精液射在馬帝的腹部,在他們還在喘氣的同時,拉斯特將他們的精液向上塗抹,覆蓋住馬帝的胸部中央,滑過鎖骨跟咽喉,最後手指停留在唇邊,馬帝含住拉斯特的拇指,吸吮著混和他倆味道的體液。
「你是我的。」拉斯特輕聲說道。
「你也是我的。」馬帝笑著回敬。
接著他倆笑得像是天真無憂的青少年般。

他倆沖完澡之後又回到床上,舒適地埋在被窩裡,面對面側躺著,馬帝把玩著拉斯特的左手,手指反覆搓揉對方無名指上的戒指,像是還在習慣這樣新奇的小東西。
「還是覺得不太真實。」馬帝放開拉斯特的手,改看著自己的戒指。
「為什麼?」
「我以為……我以為我沒辦法再做出確切的承諾。」
「我不是要給你壓力……」
「不,不是那個意思,我是以為,我沒辦法再竭盡所能地去愛一個人。」
「那是因為你搞錯對象。」
「說的好像我早點愛上你,就不會搞砸似的。」
「這是事實。」
「是是是,你這自戀狂,世人愛載你,就不會有苦難了。」
「我只需要你一個。」
「我接受你的奉承。」馬帝輕輕啄了一下拉斯特的唇。「是說,你為什麼老是想跟人說,死亡不是盡頭?」
「還記得嗎?我死過一次。」
「差點,你不是耶穌基督,沒有復活這回事。」
「好,差點。我不是跟你說過,在那片黑暗之中,我感覺得到蘇菲亞跟我爸都在我身邊。但在那之前,我在找你,我不知道為什麼,就覺得,我必須要找到你,我在黑暗中行走,沒有任何方向感跟時間感,像是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上,只有無止境的虛無跟寂寥,我不覺得那是地獄,或許地獄有苦難,但那裡什麼都沒有,也沒有盡頭,在那一瞬間我想通了,你不在那邊是件好事,結果感覺就變了,我一樣是在黑暗中,但那裡有蘇菲亞,我開始消逝,我也真的消失了,我以為那就是盡頭,但,我最後還是醒來了。」
「繼續你苦難的生命輪迴。」
「醒來那陣子我是這麼想,但我覺得,或許現在我真的來到了盡頭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你是一切的終點。」拉斯特的左手搭上馬帝的左手,十指緊扣著。「我曾經以為,我對這世界已無任何眷戀,也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。」
「你還害怕失去什麼?」馬帝的右手撫著拉斯特的臉頰。
「你。」
拉斯特親吻馬帝的手指,接著兩人沉浸在綿密細長的親吻之中。

愛對他們來說,是一切的盡頭,是最終的歸屬。

END

終篇的碎念:
如果可以的話,想請大家看完後去聽Depeche Mode的Waiting for the night,這首歌是這篇文的基調跟篇名由來,即便這世界不完全是光明的,但我希望他們兩人能在黑暗中找到屬於他們的沉靜。

感謝qiosang(hieroglyphics)提供果醬哏,真的太甜了我不得不想辦法編進去XD

我寫完就急著PO上來,如有錯字之後再慢慢修正吧。
這篇,不僅是我拖的最久,也是目前寫過最長的文章,不過我還有太多坑要填,我的感想只剩下:「幹!!!!!終於寫完了!!!!!!拖了九年是怎樣!!!!????我要趕快去還債(哭),趕快去寫自創(哭哭),人生還有很多事要做(哭哭哭)。」所以我就不廢話了,希望床戲夠多有滿足大家,也希望你們能看得開心,還有,可以的話,拜託請留言給我,表情符號也可以QAQ,最後,謝謝大家一路的陪伴跟支持!(鞠躬)

P.S.幻象的憐憫有時間我還是想寫完的,尤其是某天我腦袋出現幾幕馬帝去找拉斯特的場景,我實在很想寫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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