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4月14日 星期二

懸案密碼Department Q(Movies)同人文Is That What We Are? 我們就只有這樣?(1/?)

篇名:Is That What We Are? 我們就只有這樣?(1/?)
等級:NC-17
原著:Afdeling Q | Department Q (Movies)懸案密碼
配對:Assad/
Carl
大意:時間點從瓶中信(A Conspiracy of Faith)之前開始,一直到病歷64(The Purity of Vengeance)之後。

Tag:#Slow Burn #First Time #Drug Abuse #Alcohol Abuse #Self- Harm #Hurt/Comfort
警告: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寫完,看看我累積的坑有多少(汗)
字數:約7200


卡爾又開始懷念在兇殺組工作的感覺了。懸案組主要的工作還是檢視舊懸案跟歸檔,雖然他們會因為查證懸案報告的疑點而出外勤,但不是每天都能遇到這種案子,阿薩德看來很適應文件工作,因為這跟他之前的工作沒多少差別,卡爾跟馬可仕要求留在懸案組,有部分是因為阿薩德,沒有其他人像阿薩德一樣,能夠容忍他到這種程度,例如蘿絲就無法忍受他,卡爾知道要不是阿薩德的安撫,蘿絲大概第三天就會辭職,如果他回兇案組,可能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,而且阿薩德也跟他配合的很好,雖然嚴格來說是阿薩德願意配合他,這種搭檔更是可遇不可求。

這份職位也不算枯燥,有時卡爾會挑出同事的錯,讓他們因為要重新檢視舊案而咒罵他,這逐漸變成一種樂趣。過去三年多,在大部分的日子裡,卡爾的狀況都還不錯,但有時候,他會突然陷入一種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的狀態,這時候他會特別懷念兇殺組那種快節奏的工作步調,在兇殺組,他能完全投入工作,二十四小時腦中就只有線索跟兇手,不用在乎案子之外的事。

當這種消極狀態出現時,卡爾通常就是請個幾天假,在家喝個爛醉後睡上一整天, 過了兩、三天,他的狀況就好多了。平時卡爾的腦袋都相當敏銳,能注意到微小的細節而找出線索,但這種時候他的腦袋卻會塞滿一堆,他完全不願意去思考的東西——家庭、前妻、繼子、同事、朋友、工作。他試著想去釐清重點,或是將它們趕出腦袋,但思緒卻像纏繞的繩索全糾結在一起,霸佔他的心思,並且被一層又一層的迷霧蓋住,讓他束手無策,只能用睡覺逃避。

但在睡著之前,他都會想到阿薩德——那個多管閒事的老好人,總是帶著擔心的眼神問他:「卡爾,你還好嗎?」

不,我不好。

卡爾通常都當作沒聽到阿薩德的詢問,或者回答「沒事」。卡爾.莫爾克,一個自大狂妄的成年男子,絕不可能承認自己的脆弱,也拒絕再去看心理醫生,好歹他試過,但根本沒用,醫生只想要他把過去的隱私全吐出來,然後再挑出一些特定的事件,將之貼上受創的標籤。他確實精神受創,光是哈迪跟安克的事就夠他難受,不需要再把陳年往事挖出來陪襯。不過精神科開的鎮定劑倒是有點用處,當他不想清醒時,他會不管處方箋的指示,隨意倒了幾顆就配著酒一起吞嚥,接著就可以好好的睡上二十多個小時,讓他不用去思考,自己搞砸了多少事。

然後阿薩德就會出現在他家。

在卡爾請假的第二天晚上,阿薩德總是會出現在他家,確保他沒有酒精中毒或服藥過量,每次的流程都一樣,阿薩德先叫醒在沙發上熟睡的他,接著會用肩膀支撐著卡爾,半扛半拖著他到臥室。通常卡爾在這階段就直接昏睡過去,隔天起來會發現他的藥跟酒都被收到櫃子裡,如果是空瓶就會被丟掉,菸灰缸也被清乾淨,有時阿薩德甚至會把凌亂的廚房整理好。

但流程到這次就變了。

卡爾的鎮定劑吃完了,只有酒精不足以讓他昏睡,於是在阿薩德踏出房間之前,他叫住對方。
「你為什麼要做這些?」
「哪些?」
「這些,來我家,然後把我丟到床上就走。」
「我只是來確定你是不是還活著。」
「何必這麼麻煩?」
「我們要處理的案子很多,別想要全部丟給我跟蘿絲。」
「放心,如果我死了,也會有人替代我。」
阿薩德走回床邊,帶著愠惱的表情瞪著卡爾。「你真的想死?」
「我不知道,或許吧。」
「卡爾,如果你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,可以告訴我。」
「我不需要幫忙。」
「你真的不知道你自己的狀況有多糟嗎?」
「我他媽的很好。」
「那就別再喝酒配鎮定劑,你會害死你自己。」
「我不在乎。」
「操,卡爾,我在乎。」
「我死了你會難過嗎?」
「廢話。」阿薩德嘆氣。「你明天會來上班吧?」
「嗯。」

當阿薩德要離開時,卡爾突然有一股衝動,想要叫阿薩德留下來,他慶幸自己沒有說出口,因為如果阿薩德真的留下來的話,是要待在床邊陪他嗎?他對這個荒謬的想法感到嗤之以鼻。

卡爾懷疑自己是過於寂寞,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,自從薇佳離開後,他好不容易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,但很快的卡爾就發現,自從阿薩德第一次到他家,把在庭院睡著的他叫醒之後,阿薩德似乎就這麼闖進他的生活之中,除了上班時間之外,他們常常在阿薩德天天去的那間餐廳吃飯,或是像今天這樣,阿薩德會來確定卡爾是否還活著,彷彿一不注意,他就會做出什麼蠢事一樣。

阿薩德鎖好卡爾家的大門,走到車旁邊,點了一根菸,看著卡爾臥室的昏暗燈光,打算觀察一下,沒有異狀他才會回家。自從成為卡爾的下屬之後,阿薩德幾乎沒有一天不擔心這個男人,因為卡爾除了工作之外,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事。阿薩德第一次因為卡爾沒接電話而到對方家裡查看時,眼前的狀況讓他不可置信,哪一個正常人會在冬天的夜裡睡在庭院?某天,卡爾沒來上班又沒接電話,阿薩德只好再度來查看,他按了很久的電鈴卡爾才來開門,明顯宿醉的表情跟皺巴巴的外出服讓阿薩德搖搖頭,他勸退堅持要去上班的卡爾,反正也沒有重要的案子,阿薩德要卡爾在家休息,在他安置好卡爾打算離開時,阿薩德看到卡爾放置鑰匙的地方,遲疑了一下,但隨即翻找有沒有多出來的大門鑰匙,找到之後,他把卡爾家的鑰匙串到自己的鑰匙圈上,卡爾應該有發現,因為這麼久以來,卡爾從來沒問過阿薩德是怎麼進門的。

菸抽完了,卡爾看起來應該是熟睡了,阿薩德才開車回家。

阿薩德覺得,卡爾就像一個任性且固執的小孩一樣,這三年來,他學會要有異於常人的耐心跟等待,才能慢慢卸下卡爾的心房,卡爾雖然表現得喜歡獨自一人,但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似乎是怕被傷害,卡爾的某些情緒與其說是激動生氣,更像是恐慌,這很容易地可以從卡爾的手得知,阿薩德從沒跟卡爾提起手抖這件事,在懸案組成立之前,他就知道卡爾發生了什麼事,所以沒必要去揭人傷疤,有陣子卡爾的狀況也很好,阿薩德幾乎沒再看到那雙手在顫抖,但最近卡爾的手卻抖的比他們剛認識時還嚴重,再加上更頻繁的請假跟酗酒,連馬可仕都直接叫卡爾請長假,阿薩德不得不更加注意卡爾的情況,如果可以的話,他甚至能天天來查看或接送卡爾上下班,因為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一時衝動就幹了傻事,只是他也不敢把卡爾逼得太緊,卡爾最會的一招就是自我封閉來逃避所有人,阿薩德從來沒遇過需要這麼費心相處的人,或許是自己多管閒事吧,但他就是沒辦法丟著卡爾不管。

阿薩德在存放檔案的地方走來走去,整理那些已經夠整齊的文件夾,他無法靜下心來在辦公桌前看檔案,只是不停地看手錶確定時間,已經接近中午,卡爾還沒出現在辦公室。而蘿絲則是時不時偷瞄阿薩德,她知道阿薩德坐不住的原因。

「你就直接打電話給他嘛。」
蘿絲覺得比臭脾氣卡爾更煩人的是——焦躁不安的阿薩德,那種躁動的氛圍讓她也跟著浮躁,還有,阿薩德也因此抽菸抽得更兇,蘿絲懷疑自己會在這不通風的地下室被二手菸熏死,她不懂為什麼阿薩德這麼堅持不打電話給卡爾。
「他告訴過我,今天會來上班。」
「或許他又睡過頭,還是你乾脆去他家看看?」
阿薩德嘆氣後,把手上的檔案放好後,走向辦公桌,拿起電話按下卡爾的電話號碼,響了好幾聲,電話終於接通。
「你在哪裡?」阿薩德沒好氣地問道。
「醫院。」
「怎麼了?你還好嗎?」意外的答覆讓阿薩德開始擔心。
「沒事,只是去拿藥,鎮定劑沒了。」
「你下午會來上班嗎?」
「會。」
「那好,待會見。」
「好。」
阿薩德掛掉電話,看到蘿絲無聲詢問的表情。「他下午會來。」

下午兩點,卡爾還是沒有出現,阿薩德覺得不對勁,開始打電話,但是打了三通卡爾都沒接,阿薩德馬上聯想到早上的通話內容,他有不祥的預感。
「蘿絲,卡爾沒接電話,我去他家一趟。」
蘿絲還來不及回答,阿薩德已經拿著外套離開辦公室。

阿薩德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到卡爾家,急急忙忙地拿出鑰匙打開大門,走到客廳時,發現卡爾躺在沙發上睡覺。
「卡爾,別睡了,醒醒。」
阿薩德走到沙發旁邊,看到桌子上擺著空酒瓶,還有一罐蓋子沒蓋的鎮定劑,阿薩德拿起鎮定劑,透光看了一下,發現只剩半瓶,驚恐的他立刻轉向卡爾,用手掌拍打卡爾的臉頰。
「卡爾、卡爾?操!醒醒,卡爾,你他媽的幹了什麼事?」阿薩德覺得他的胃酸在翻騰,恐懼壓縮在腹腔,心臟像是被手緊抓住一般,他幾乎要暈厥,還好卡爾有張開眼睛,並模糊的回應幾聲,阿薩德立刻將卡爾調整成坐姿,將手指伸進卡爾嘴裡,好幫卡爾催吐,卡爾大部分都吐在桌上,阿薩德觀察卡爾的嘔吐物,幾乎都是透明液體跟藥丸,藥丸形狀還算完整。
「卡爾?知道我是誰嗎?」阿薩德繼續拍打卡爾的臉。
「阿薩德?」卡爾努力地睜開眼睛,但只能不停地眨眼,試圖想要更加清醒。
「你得再吐一次。」
阿薩德又幫卡爾催吐一次,這次已經沒有藥丸了。
「我要送你去醫院,保持清醒好嗎?」
「不、不要去醫院……」吐了兩次之後,卡爾看起來比剛剛還清醒一點。
「卡爾——」
「我只是不小心多吞了幾顆。」卡爾雖然能夠說話,但發音卻顯得含糊不清。
「操!這叫不小心?你知道你吞了多少嗎?」
「不知道……我……才剛吞下去。」
「你話都說不清楚了。」
「只是喝醉。」
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沒有啊。」
「沒有你會糟到要自殺?」
「跟你說了……是不小心,我沒有要自殺。」
「你如果不想去醫院就保持清醒。」阿薩德嘆了口氣。「我先倒杯水給你。」

阿薩德走到廚房倒水,順便拿了抹布,回到客廳阿薩德把水拿給卡爾,就開始清理嘔吐物,幾次往返將桌面跟地板清乾淨後,他打電話給蘿絲。
「蘿絲,我不會回辦公室了,先跟你說一聲。」
「卡爾還好嗎?」
「不好。」
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蘿絲的語氣也顯示出她的擔心。
「他不太舒服,我先在這裡看著他。」
「那你陪著他吧。」
阿薩德掛斷電話,看著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卡爾,對方還醒著,但兩眼放空盯著桌子。
「把衣服換下來吧。」
卡爾聽到阿薩德的指示,才開始動手將沾到嘔吐物的領帶跟襯衫脫掉,他發現長褲上也有一些污漬,所以解開皮帶,連長褲一起脫掉,阿薩德則接過卡爾的髒衣物,走向洗衣間,把髒衣物丟到洗衣籃裡。只穿著白色的圓領T恤跟底褲的卡爾,覺得嘴巴的酸臭味很不舒服,於是起身想到浴室漱口,但才剛站起來就因腳步不穩而又跌坐回去。
「你想去哪裡?」回到客廳的阿薩德剛好看到這幕。
「浴室,我想漱口。」
「你確定你真的不用去醫院?」
「如果我能撐過一小時沒睡著,就不用去。」
「這是有科學能證明的理論,還是你自己訂的標準?」
「反正我現在沒昏迷,去醫院也是在那邊等著觀察吧。」
「好,你贏了。」
阿薩德走到卡爾身邊,將對方的手掛到自己肩上,支撐著卡爾走到浴室,卡爾的腳步在踏進浴室時已經穩固許多,阿薩德放開支撐,讓卡爾在浴室做簡單梳洗,但還是不放心的在一旁看著。
「你要監視我多久?」
「直到確定你不會死在家裡為止。」
「所以你要盯著我上廁所?」
「不行嗎?」阿薩德交叉雙手靠著門框,像是準備繼續看管。
「你知道什麼叫做隱私吧?」
「一個剛剛吞下大量鎮定劑的傢伙沒有資格談隱私。」
「就跟你說是意外!」
「你能這樣大喊的話,應該沒問題了,我去煮咖啡。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再叫我。」

上完小號的卡爾走到臥室,換上休閒長褲跟長袖上衣的家居服後,往客廳走去,他還是有點暈眩,不過比較像以往喝醉的情形。卡爾不知道為什麼,在喝醉後,看著那瓶新開封的鎮定劑時,居然會覺得吞掉半瓶藥是個好主意,他只是想要快點睡著而已,他真的想自殺嗎?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確切的答案。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,只是這次好像特別嚴重,雖然他答應過阿薩德會去上班,但他真的不想去上班,不想接觸任何人——除了阿薩德之外。卡爾坐到沙發上,打開電視,把自己裹進毛毯裡,阿薩德則是拿了兩杯咖啡回到客廳,卡爾接過阿薩德遞給他的咖啡,開始盯著電視螢幕發呆。

阿薩德將自己的那杯咖啡放到桌上,坐在卡爾旁邊,拿起放在桌上的菸跟打火機,他跟卡爾抽的菸不同牌,不過無所謂,他現在真的需要抽上一根菸,好緩解今天累積的焦慮。他知道卡爾又陷入消極狀態,這種情況不見得是要發生什麼事才會被觸發,有時候,前一刻卡爾還對案子興致勃勃,結果過了五分鐘就突然說要回家,接著隔天又繼續請假,阿薩德已經觀察出特定的模式,所以他會選擇在卡爾請假的第二天來查看,好將這個男人拉回正軌,但這次似乎特別糟糕,雖然卡爾有自毀傾向,但在這之前阿薩德不覺得卡爾有任何想要自殺的跡象,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樂觀了。

如果卡爾真的死了,他會有什麼感覺?當阿薩德認為卡爾可能已經死掉了的那剎那,他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,阿薩德不是沒見識過死亡,但卡爾的死亡是另一種層次,因為卡爾是他的同事,他的朋友,阿薩德也失去過非常重要的人,不過對他來說,卡爾是……。

如果卡爾真的死了,阿薩德不知道自己會傷痛到什麼程度,這個疑問帶來更多不該存在的疑問。

卡爾等咖啡的溫度稍降之後喝了兩口。「為什麼你煮的咖啡都這麼濃,咖啡機不有建議用量的標示嗎?」
「那個標示煮出來的咖啡跟水一樣,你現在需要更多咖啡因。」阿薩德將菸放在桌上的菸灰缸上,也喝了一口咖啡,放下咖啡杯後,阿薩德把卡爾的鎮定劑放到自己外套的口袋裡。
「你幹嘛?」卡爾怒瞪著阿薩德。
「避免意外再度發生。」
「還給我。」卡爾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,伸出他的左手,要阿薩德交出那瓶鎮定劑。
「休想,你差點就死在家裡。」
卡爾撲向阿薩德,想搶回鎮定劑,但制伏一個醉漢對阿薩德來說輕而易舉,阿薩德緊抓著卡爾的手腕,並利用體重將卡爾壓制在沙發上。
「再吵我就把你櫃子裡的酒全部倒掉!」
這不是卡爾第一次被阿薩德制止,只是他從沒想過會被阿薩德這樣壓在沙發上,卡爾對於這個陌生的姿勢楞了一下。
「你很重。」卡爾小聲的抗議。
阿薩德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全身貼在卡爾身上,他尷尬地放開卡爾並坐回原位。
「你剛是想親我嗎?」卡爾像平常一樣冷冷地嘲諷著。
「這不好笑。」
「只是開個玩笑而已。」阿薩德表情嚴肅,看起來有點生氣,平常他根本不管阿薩德是不是會生氣,但這次他心虛了,所以開口道歉:「抱歉,壞習慣。」

卡爾之所以心虛,是因為他有那麼一點希望阿薩德能吻自己,他絕對是喝得太醉,他在心裡咒罵自己,不知道這種想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,卡爾一直都覺得自己是異性戀,同性戀這個疑問在青少年短暫出現過,但很快他就確定自己是異性戀。

卡爾突然覺得有塊黑色的汙點突然從心臟冒出來,並開始侵蝕全身,他雖然坐在沙發上並重新裹回毛毯裡,但他覺得自己在墬落——無止境的墬落,因為這個念頭不全是玩笑,而且那股慾望確切地讓卡爾感到恐懼,這種想法根本不應該存在,因為阿薩德是男人,是異性戀,最重要的是,一個虔誠的穆斯林。

卡爾覺得頭昏腦脹,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這個新問題,雜亂的思緒讓他疲憊地無力招架,他想失去意識,他不能再繼續思考了。

「卡爾,你還好嗎?」
深陷思緒迷霧的卡爾,沒有聽見阿薩德的問句。
「卡爾?」卡爾繼續盯著電視,阿薩德只好補充:「我沒生氣。」
「啊?」卡爾回過神,看著那張熟悉的擔憂面孔。「你剛說什麼?」
「我說——算了,你想談談嗎?」
「不。」卡爾將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緊。「我是說,我很累,累到不能思考,我不知道該說什麼。」
「雖然我很想叫你休息,但你現在還不能睡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卡爾繼續喝咖啡,阿薩德拿起那支快要燒光的菸,深深吸了幾口後將之捻熄,靜靜地喝著咖啡,卡爾伸手去拿菸盒,自己拿完一根之後,將菸盒拿到阿薩德面前,無聲的詢問是否還要,阿薩德又拿了一根,接著順手拿起打火機,先幫卡爾點燃後才幫自己點菸。

他們倆個就這樣坐在沙發上,抽著菸,喝著咖啡,看著電視,但其實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電視播了什麼節目,期間阿薩德幫他們再添了一次咖啡。

阿薩德看了一下手錶。「超過一個半小時了,你還會想睡嗎?」
「不會。」
「你餓了嗎?」
「我沒胃口。」
「你今天有吃東西嗎?」
「有啊。」
「除了酒跟鎮錠劑。」
卡爾沒說話。
「換件衣服,我們去吃點東西。」
「我不想出去。」
阿薩德苦惱的捏著眉間,死拖著卡爾出去這招沒用,就算到了餐廳,卡爾只會點啤酒。「我去買。」阿薩德穿上外套,步出門外,至少在家裡,他可以用各種方法逼卡爾吃東西。

阿薩德關上車門,這時才發現自己鬆了一口氣,原來剛剛他一直都緊繃著,不只是因為焦慮,卡爾的那句玩笑話讓阿薩德意識到,當他將對方壓制在沙發上時,卡爾身體的觸感似乎太過溫熱,雖然卡爾通常都會跟人保持一定距離,不過他們三不五時還是會有肢體上的接觸,尤其是卡爾喝醉時,這該是「沒什麼」,但卡爾道歉了,卡爾是幾乎不道歉的,尤其對阿薩德。這變成了「有什麼」,但至於是什麼,阿薩德說不清,也不想知道。

阿薩德回到卡爾家時,卡爾還是裹著毛毯窩在沙發上,眼神放空地看著電視,他把速食店的漢堡放在卡爾面前,阿薩德看對方無動於衷,開口說道:「你不會想知道,我有多少方式可以逼你把東西吞下去,我們不用把場面搞得那麼難看。」
「我才剛吐完。」
「超過兩小時了,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,而且我回家之後你也不會吃,只會繼續喝酒。」
卡爾放棄反駁,雖然他有點好奇,阿薩德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逼他吞下食物,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,根本無法反擊阿薩德,所以只好認命地拿起漢堡,心不甘情不願地咬了一口,這種時候他的味覺似乎也變得遲鈍,味如嚼蠟,當阿薩德吃完的時候,他才吃了一半。
「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上班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我可以來接你,你只要打通電話給我。」
「如果我沒辦法再繼續工作呢?」
「這只是暫時的。」
「萬一這次不是暫時的……」
「卡爾,算了,是我的錯,我不是要逼你回去上班,別想了,你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。」
「那你得把藥還我,不然我睡不著。」
「操,卡爾,就只有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!」
「三顆。」
「什麼?」
「至少給我三顆,我保證不會再配著酒吃。」
阿薩德沒有說話,他開始整理晚餐的垃圾,整理完之後,他拿了一杯水放在客廳的桌子上,再拿出藥罐,倒了三顆藥丸在水杯旁邊。
「明天下班後我會再來。」
「嗯。」卡爾本想冷冷地拒絕阿薩德,但卻無法否認,他其實希望阿薩德會再來。
「別再睡在沙發上了。」
卡爾沒有回話,阿薩德不介意卡爾沒有跟自己道別,他拿著鑰匙走向門外,他其實也不想跟卡爾說再見。

阿薩德離開之後,卡爾去廚房的櫃子拿出一瓶未開封的酒,喝了幾口之後,他依舊配著酒,吞下阿薩德給他的那三顆鎮定劑,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對阿薩德說謊,這是唯一能夠不要再思考的方法,時間還很早,不這麼做根本睡不著,他只想一覺睡到明天下午。
 

TBC

2 則留言:

  1. 超危險的啊!
    阿薩德你不應該離開的,卡爾你給我振作起來留下阿薩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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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卡爾都沒自覺自己有多危險,真的需要有人照顧他啊Q3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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