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5月10日 星期一

True Detective同人文The Tranquil Consolation沉靜的撫慰 (10/14)

篇名:The Tranquil Consolation (10/14) 沉靜的撫慰
等級: NC-17
原著: True Detective   真探 /  無間警探
配對: Rust/Marty/Rust( 互攻)
大意: 1995年馬帝跟拉斯特發展出一段牽扯到性愛的複雜關係,但拉斯特還是在2002年離開了,直到 2012年他們才正視及修補這段關係。

警告:#Non-Con #Dub-Con #自我傷害 #粗暴性愛 #BDSM #藥物濫用 #酗酒 #互攻
字數:約10800


 

 Chapter 3 Disaggregation 解離  Part 8

馬帝坐到副駕駛座時,注意到拉斯特眼眶下方有著一大片陰影,眼睛因布滿血絲而發紅,還有左臉頰上腫脹的擦傷,他不知道拉斯特有沒有喝酒,但那張淒慘的臉似乎包含了宿醉。當馬帝發現拉斯特透過照後鏡看著自己時,便下意識地避開拉斯特的眼神,他們一句話都沒說,沉默持續到他們駛至酒吧的停車場。
「謝啦。」馬帝下車前做了簡單的道謝。
拉斯特離開後,馬帝坐進駕駛座,拉下遮陽板,看著小鏡中的自己,他的臉色也沒多好,宿醉造成的頭痛讓他的臉皺成一團,眼睛下方也有黑眼圈,但不像拉斯特那麼誇張,他咒罵自己真不該喝那麼多酒。
馬帝將車停在警局的停車場,開車門之前,他做了幾個深呼吸,雖然身上的痠痛時不時地提醒他,昨晚發生的事,但他深信自己辦的到,全盤否認自己的問題,是最簡單快速的方式,馬帝用這招活到了現在,他可以繼續下去。

「你們又怎麼了?」奎薩達在分配完任務後,將他們叫進辦公室詢問。
「沒睡好。」
「失眠。」
馬帝跟拉斯特同時回答。
「你。」奎薩達指著拉斯特。「失眠怎麼會搞成這樣,我可不想聽到有人投訴州警揍人。」
「你。」奎薩達指著馬帝。「沒睡好個屁,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宿醉遲到,你就停職去心理輔導。」
馬帝這時才知道自己有多蠢,他的酗酒問題在同是警探的上司眼裡是多麼明顯。
「你們難道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,正常的過生活嗎?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帶著一臉屎樣來上班。」奎薩達揮手示意,讓兩人離開他的辦公室。
馬帝走回辦公桌,開始翻找他的止痛藥,當他遍尋不著想放棄時,聽到「啪」的一聲,桌上出現一盒止痛藥。
「謝……謝。」馬帝抬起頭道謝,拉斯特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直視他,那眼神跟在車裡一樣,灼熱的讓他不舒適,馬帝試著想從乾澀的喉嚨擠出問句,張開嘴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,拉斯特像是享受夠了一般,結束這場奇異的對望,若無其事拿起側背包跟西裝外套,往出口走去,馬帝匆匆吞完藥,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,緊接在拉斯特後頭走向停車場。

頭痛還未減弱的馬帝集中精神開著車,他慶幸拉斯特不像平常一樣,大肆發表反人類的言論,但馬帝覺得拉斯特安靜過頭,於是往副駕駛座偷瞄了幾次,每次都發現拉斯特正盯著他看,過了一陣子,他實在無法繼續承受那種眼神,像是責備跟輕視;拉斯特責備他的眼神,馬帝倒是常見到,但他可以確定的是,拉斯特在這之前沒有如此輕視過他。
「昨天……」馬帝忍不住開口問。
「你喝醉了,我去酒吧載你回旅館,就這樣。」拉斯特遵守了規則。
馬帝確實完全不想提起昨晚的事,但拉斯特的直視又像是想說些什麼,而拉斯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「當作沒發生過」這點,所以,拉斯特真的辦得到嗎?那為什麼又要這樣盯著他看?馬帝決定不要再猜測,拉斯特想怎麼做,他也無法阻止。

他們來到一個小商業區,附近有一些滿足日常生活需求的商店,還有幾間酒吧跟旅館,白天看起來也算人來人往,於是封鎖線前聚集不少人,馬帝將車停在一間酒吧的停車場,穿越人群,進入封鎖線,警員帶領他們繞過酒吧,酒吧後面是一片長滿雜草的空地,空地再過去是公路,屍體躺在離酒吧後門好幾碼遠的空地上,鑑識人員還在取證,不過屍體已經拍照取證完畢,法醫正在做初步判定,所以他們倆個站在法醫旁邊。
「白人男性,可能不到二十歲,沒有身份證跟其他能證實身份的東西,口袋裡有一些現金,死因要解剖才能確定,不過被打成這樣也很難活下來。死亡時間大概是凌晨一點到三點。」
在馬帝跟拉斯特面前,躺著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,全身沾滿血跡跟泥土,臉部幾乎快看不到五官,拉斯特蹲在法醫旁邊,觀察頭部,髒污底下似乎有不少挫傷跟擦傷,散亂的頭髮露出一些紅色血肉,頭皮似乎被用力扯至撕開。
「這裡。」法醫指著被害者的手臂內側,有好幾處針孔。「長期藥物濫用,我會化驗體內是否殘留毒品。」
「他看起來像是被拖行過。」拉斯特指著被害者的牛仔褲,有幾處被磨出直線痕跡的破洞,擦傷跟泥土分布的方向和破洞一樣。另外,被害者身上還有難聞的尿騷味,拉斯特問法醫:「尿液能驗出DNA嗎?」
「理論上是可以,但有太多因素會影響結果,或者資料庫沒有符合的對象,所以別抱太大的希望。」
一個當地員警走到馬帝旁邊,把剛剛詢問到的消息告知他們。
「酒吧老闆說,他沒裝監視器,客人跟送貨的都是停在前門,後門很少用到,他是聽到狗叫聲才到後門查看,馬上就報警了。」
「你有看到被動物咬的痕跡嗎?」拉斯特問法醫。
「腳踝那邊有一處咬傷,死後咬的。」
拉斯特看向被害者的腳踝,確實有咬傷,老闆的證詞有部分可信,但不是全部。
「這裡應該不是第一現場,我剛到時有摩托車輪的胎印跟一些腳印,鑑識組已經採證完了。」
「摩托車?」拉斯特像是發現了什麼疑點一樣,抬頭問馬帝。「你剛剛有看到那幫人嗎?」
「飛車黨嗎?有看到幾台重機,人群中好像也有幾個穿皮革背心的傢伙。」
拉斯特起身,向員警問道:「飛車黨會聚集在這附近嗎?」
「不少,這一區離公路近,他們有的會來這裡休息一下,而且酒吧門口前的停車場夠大,他們蠻常在這裡舉辦聚會什麼的。」
拉斯特轉身環顧四周,接著開始走動,馬帝則是聽取剩下的資訊,沒多少有用的。
拉斯特開始在鑑識人員採證完的地方走動,一片乾燥的泥地幾乎沒什麼東西可看,他往草叢邊緣走去,繞了一下,也沒有什麼收穫,後來才走向封鎖線。
馬帝走到拉斯特身旁。「有看到什麼可疑的嗎?」
拉斯特檢視著人群,過了一會才開口:「全是白人。」
「這區確實多半是白人。」馬帝帶著疑問看向拉斯特,他不覺得白人是個問題。
「感覺像是仇恨罪。」
「但那男孩也是白人。」
「他的樣子像男妓。」
「在路易斯安那,仇視同性戀可沒問題。」馬帝聳了聳肩。
「有屍體就有罪,至少多個方向查,不然光是失蹤人口這階段就不知道要查多久了。」
「如果這區都是白人跟飛車黨的話,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」
「這就是我們要查的。」
「回局裡後我會打電話問問掃黃組跟緝毒組。」
「緝毒組 ,高爾?」
「對,還是你有更熟的人可以問?」
「沒。我只是想到,他很不爽我們扣押他的毒品。」
「那是『你』扣押的,別扯到我。總之,我會打聽看看被害者這種類型的人多半在哪邊活動,如果是同性戀的話,族群較小,應該更好找。」

法醫已經把屍體裝袋,準備載回屍檢室,鑑識人員也打包收拾好,駕車離去,他們還要幾天才能拿到報告,而由於死者的臉部嚴重受創,法醫也會聯絡好臉部重建專家,好幫他們電腦合成死者的畫像。他們開車回州警局之後,馬帝開始打電話,拉斯特則是從失蹤人口部門那邊開始。

「我拿到幾個地點,等畫像好了,我們就可以去打聽消息。」馬帝掛掉電話,剛好拉斯特走回辦公桌。
「失蹤人口那邊也要我等。」拉斯特把那本大筆記本攤放在桌上,這次現場他沒畫下多少東西,多半是一些凌亂的筆記,他開始盯著這些片段紀錄思考著。
馬帝覺得今天的進度就到此為止,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,所以剩下的時間他用來將一些文書報告收尾,下班時間一到,馬帝跟幾個同事道別後就快速離開辦公室,過了幾分鐘,拉斯特才悠悠地整理桌面,下班回家。

拉斯特坐在椅子上,盯著底下堆著書的那道牆上的某張圖,抽著菸,腳邊放著一罐威士忌,他的思緒不在那張圖上,腦袋裡飄盪著昨晚發生的事,拉斯特微笑,多虧了馬帝的愚蠢,他內心雖然有一部份已經死透,但某個部分卻又因此得到滿足,他像個嗜血的獵捕者,嘗到渴望已久的鮮血。拉斯特本來以為,自己在今天早上看到馬帝時,會像昨晚一樣生氣,至少他打電話時還是有點不高興,但在見到馬帝努力維持人模人樣時,他得告誡自己別笑出來,這個男人為了虛假的尊嚴,是如此耗盡心力,馬帝所做的掩飾對拉斯特而言都是徒勞無功,因為他知道,在那些衣物底下,是搞砸一切的證據,是最不堪的慾望。

拉斯特突然想起在北岸的事,因為上次他無需壓抑自己言行的時候,就是在那裡,自從離開後,他很少想到那時期的事,現在的記憶多半都是不連續的片段,甚至連前後順序都會混亂,因為他不是過於清醒地想得太多,就是處在鎮定劑藥效發作帶來的遲鈍跟放鬆,不過他還記得,那四個月除了開頭的一個月,其實他過得還蠻開心的。剛進去的時候,他還沒脫離克拉什的狀態,整天挑釁醫護人員,每隔幾天他就會被穿上拘束衣,再丟到禁閉室,那時的他只有憤怒,而戒斷症狀讓所有的狀況變得更糟。
他羨慕某些精神狀態已經完全脫離現實的人,他們待的地方似乎像是天堂,當個整天笑著的傻子也沒什麼不好,至少他們過得很開心。有些人則是活在永無止境的惡夢裡,這類人警惕著拉斯特,得將自己緊繫於現實,因為要是他真的瘋了,那麼他就是屬於這類型,不過現在這種介於失常邊緣的狀態,似乎是最糟的,不夠瘋癲卻又足夠清醒地認知到,自己不是正常人。

後來他總算熬過戒斷期,剛好這時醫院招聘到一個心理醫師,資歷相當豐富,雖然已經五十多歲,但風韻猶存,略為豐腴的身材形成優美的曲線,有著細紋的臉龐依然艷麗,眼神沉穩溫和,彷彿任何事都無法影響她內心的平靜,他記得她叫克莉絲汀,卻不記得她的姓。對於拉斯特,克莉絲汀就像是遇過太多同類型的病人一樣,一下子就摸透拉斯特的想法,拉斯特覺得最特別的是,她對自己說:「我不覺得你是個瘋子,你確實有創傷壓力症候群,這部份我們會用藥物跟心理諮商一起治療,但你真正的問題是,你只是還沒把你的想法做個統整,你也還沒準備好,要用哪個原則面對你的世界。」

拉斯特的第一個想法是,這女人瘋了,居然會認為他不是個瘋子。

「所以你認為我的幻視對我而言,不是個問題?」
「你分得出來那是幻視,不是嗎?而且你並不會感到困擾。」
「沒錯,但那終究是一種幻覺。」
「但你會把它當作靈感或啟發的來源。」
「你不覺得這種想法不正常嗎?」
「正常與不正常之間,沒有所謂的標準,我不是來評斷你的,你想說什麼就說,看你能不能自己釐清思緒,找出你想要的是什麼。」
於是拉斯的話語像洪水一般,瘋狂地從腦袋裡溢出跟擴散,他滔滔不絕地講述他悲觀的人生哲學,他對社會跟體制的不滿與鄙視,他對人性的虛偽有多麼厭惡,他對人類毫無意義的生存感到絕望……。而克莉絲汀就只是坐在那邊靜靜聽著,但不會讓拉斯特覺得自己是在唱獨腳戲,她會適當地參與對話,有時甚至還贊同拉斯特的觀點,結果拉斯特也不介意說出自己最脆弱、最不堪的部分,有那麼幾次,他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愛上她了,因為這輩子他從沒遇過哪個人,可以讓自己把內心世界全部赤裸裸地攤開來。

「如果你想確定,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,我們可以試試看。」
「試什麼?」
「做愛。」
「這不是違背了醫生跟病人的道德倫理?」
「某種程度上來說,是的,但突破界線的實驗不是很有趣嗎?」
當克莉絲汀說出這段話時,拉斯特得以窺見平靜湖面上的細小波瀾。「你在盤算什麼?」拉斯特能夠嗅出尋求刺激的意圖。
「只是在考慮各取所需的可能性。」但克莉絲汀的微笑卻像個親切貞潔的修女。「我沒把你幫作病人,你也沒把我當作醫生,這樣對你來說合理嗎?」
「那麼我對你來說是什麼?」
「一位有趣的朋友。」
「我該把你當作什麼?」
「一個可以聽你廢話的朋友,或者你願意的話,可以把我想做是一個暫時置放思緒的客體,這樣你就能從另一個觀點來檢視自己的想法。」
「那麼做愛這件事呢?你不覺得我是真的愛上你?」
「這只是你處在這種環境跟狀態下的錯覺。」

拉斯特不得不佩服克莉絲汀,她是對的。他們之間的性愛非常契合,在生理上兩人都得到相當程度的滿足,但當性愛結束時,拉斯特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邊,在心理層面,拉斯特是單向的傾訴,克莉絲汀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客觀態度,也從未向拉斯特透露自己的私事,更從未走進拉斯特的內心,她只是站在原地客觀的觀察,拉斯特不會愛上,一個他根本就不瞭解的人,不過在排除自己的錯覺之後,拉斯特更享受這種單純的性愛,他們通常是在她的辦公室做愛,沒有情感負擔,對他們兩個來說,是釋放壓力的好方法。
 
而對拉斯特來說還有一個額外的好處,即便克莉絲汀知道拉斯特有藥癮,她還是照拉斯特的要求,多開一些鎮定劑藥物給他,因為她能理解,拉斯特想讓腦袋停止思考的需求,在藥效讓他昏沉恍惚但腦袋相當安靜的一個月過後,克莉絲汀開始減輕藥物,雖然拉斯特抗議過,但她認為拉斯特的狀況已經好轉,得開始準備面對外面的世界。

「你休想永遠留在這裡,你以為這裡可以逃避一切,但遲早,你得在你所厭惡的世界裡找到一席之地,因為你沒瘋,因為你還有所渴求。」克莉絲汀的話現在回想起來,像是他與自己的對話,而克莉絲汀這個人,則更像是他自己的鏡中倒影,即便在做愛時,克莉絲汀也從未顯現過她真實的一面,這讓拉斯特回想起北岸時總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,但拉斯特知道,克莉絲汀絕對不是他的幻想產物,很可惜,他還沒瘋到分不清楚現實跟幻想。
 
所以拉斯特終究還是回到俗世,回到被他唾棄但又渴求的世界,他本來還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能夠重新開始,但他卻遇到了馬汀.該死的.哈特。

馬帝盯著鏡中的自己,看著拉斯特留下的痕跡——愚蠢與自私的結果,渴望與逃避的證明——他覺得自己像是陷入泥沼,如果他掙扎得越用力,就會陷得越深,只能任其自己被吞噬嗎?不,一定還有其他辦法,所以他看著自己的眼睛,告訴自己,這不是他的錯,這不是他的問題,總有一天,梅姬終究會停止對他生氣,她必須知道,為了兩個女兒,他們必須維護這個家庭——馬帝能繼續忽略過錯導致的問題。

隔天下午馬帝跟拉斯特接到法醫的通知,他們可以先去拿畫像跟照片,驗屍報告則要再等毒物化驗的結果。他們拿到畫像後,先傳了一份給處理失蹤人口的部門,接著就啟程到昨天發現屍體的酒吧,雖然知道可能問不到什麼,但死者生前的任何蛛絲馬跡對他們都很重要。
「你覺得我們這邊會出現這種人嗎?我們這裡只是個單純的小城鎮。」酒吧老闆只瞄了一眼圖片,就想打發他們倆個,拉斯特掃視了整個酒吧,大多是退休老人跟幾個零星穿皮革背心或夾克的飛車黨成員。
「臭條子,你是在看什麼?」一個壯碩的男人對著拉斯特大喊。
「沒什麼。」
拉斯特不屑地看了一眼,結果反而激怒對方,壯碩的男人走向拉斯特,一手抓住拉斯特的西裝領子,像是準備揮拳,但拉斯特的動作更快,馬帝還來不及出聲阻止,壯碩的男人就被拉斯特揍了一拳,馬帝馬上將拉斯特往後拉,壯碩男子的朋友也跑過來拉住對方。
「後退!不然我就以妨礙公務逮捕你。」馬帝大聲警告,並抽出配槍,看對方成功地被自己喝斥住,馬帝就推著拉斯特走出酒吧。
「你搞屁啊,這樣我們是要怎麼問話?」關上車門後,馬帝忍不住大聲抱怨。
「反正他們也不會說。」
「你現在是想跟全世界的人幹架嗎?待在這裡,剩下的我去問。」
馬帝很快地就結束訪談,大家話都很少,有的甚至在他拿出畫像之前就說沒看過,就算有人看到事發經過,也不會有人願意站出來。馬帝無奈地走回停車場,遠遠就看到拉斯特坐在引擎蓋上抽菸,他查覺到對方的姿態有點不太一樣,一副對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慵懶樣。
「搞什麼鬼,你——」馬帝氣得無法把話說完,他走進後發現拉斯特的另一隻手,拿著已開罐的啤酒。
「雜貨店的老闆在前天晚上打烊前有看到他,大概十點多,走起路來搖搖晃晃,像是喝醉,店的附近有個公共電話,他打完電話就坐在雜貨店前的人行道上,像是在等人來接他。」拉斯特說完,悠悠地又喝了一口啤酒。
「現在是他媽的執勤時間,你在想什麼?」馬帝搶走拉斯特手上的鋁罐啤酒,用力地往旁邊一丟。
「什麼都沒想。」
「那就用你那該死的腦袋想想工作規範!」
拉斯特像是非常滿意馬帝的反應,他輕蔑的微笑讓馬帝更加惱怒,但馬帝沒想到,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。

他們討論後,決定等驗屍報告完成,再去高爾給的地點詢問,以防漏掉細節,而失蹤人口那邊也將畫像公佈在媒體上,只能等著看有沒有人認出被害者。而拉斯特也請當地員警尋找棄屍地點跟雜貨店附近的監視器錄影帶,目前關於這個案子他們沒多少事能做,所以他們有一、兩天的時間,可以將之前未完成的文書報告做完。只是,現在又有新麻煩開始讓馬帝頭痛,自從那場失控的性愛之後,拉斯特的行為開始有了變化,起初,馬帝以為這些變化只會在他面前顯現,結果今天的拉斯特像是要昭告天下一般,用服裝造型來宣告自身的改變,拉斯特依舊穿著襯衫打領帶,但絨布西裝外套卻換成深褐色的皮革西裝領大衣,平常旁分的頭髮,現在卻是全部往後梳,而且鬍子也沒刮,奎薩達開早會時當眾念了拉斯特幾句,拉斯特當然沒有予以理會,毫無反應地聽著上司的抱怨,以及同事的議論,拉斯特唯一沒變的就是目中無人的態度。
「你又在搞什麼?」馬帝對著辦公桌對面的拉斯特小聲說著。
「只是想換換造型。」拉斯特沒有抬頭,繼續打他的報告。
「你好歹也刮一下鬍子,配合一下局裡的形象文化。」
「哪種形象?」
「一個專業警探跟公家機關人員的良好形象,我們不是在演該死的七零年代警匪片。」
「反正接下來的行程,我們也用不上『良好』形象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你沒發現又是一個酒吧巡禮嗎?我以為調到兇殺組,就不用一天到晚跑酒吧找人問話。」
「和你搭檔之前,我也不知道辦個凶殺案,還能跑遍路易斯安那的酒吧跟妓院。」

驗屍報告出爐,死者約十七到二十歲,主要的死因,是脾臟破裂所造成的失血過多,肋骨斷了幾根,頭顱也有骨折,可以說是被殘忍地毆打致死,過程緩慢且痛苦。鑑識小組採集沾滿衣服的尿液去做DNA分析,但比對資料庫需要一段時間。被害者的毒物檢驗有快克跟FM2,不出意外,體內也有大量的尼古丁跟一些酒精,菸酒幾乎是這類人的必備品,FM2加上酒精,可以推測被害者死前的意識應該不算清醒。法醫在臉部跟腹部上,各找到一個印痕傷,看起來像是一個有不規則圖案的戒指,只是無法辨識出更詳細的圖案。法醫在肛門跟口腔內雖然沒有採集到精子,但直腸裡有殘留的潤滑劑。

「所以,假設他是男妓的話,如果那區有嫖客想招男妓,應該會直接到別的城鎮開房間,而不是在當地招男妓,因為不出五分鐘,整個小鎮就會知道,是誰在搞玻璃。」馬帝沉思,這案子他總覺得哪邊怪怪的。
「他應該也知道,這區對他們這類人來說,幾乎是禁區,怎樣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到這個小鎮接客。」拉斯特打開車窗,點起菸。
「或許是來找人 ?家人或老朋友之類。」
「如果他在這個城鎮生活過,只會逃得遠遠的。」
「雜貨店老闆說他看起來像在等人來接他,那麼他也有可能對這區不熟。」
「對,他們通常不會跑太遠,只會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。」
「我覺得兇手是飛車黨的機率很高,但專程叫一個男妓來讓他們凌虐,實在說不通,除非他們就是那麼變態。」馬帝在停紅燈的時候,邊說邊伸手拿走拉斯特叼在嘴上的菸,自顧自的抽起那根菸。
「棄屍的手法過於潦草,或許是臨時起意,而且像是一群人起鬨找樂子。」拉斯特已經非常習慣,馬帝老是從他這邊拿走點燃的菸,他替自己又點了一根菸。

夕陽的餘暉映照在車窗上,日光逐漸黯淡,天黑了,他們的調查才正要開始。
這間是高爾給他們的地點之中,離案發現最近的一個酒吧,有點偏僻,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同性戀聚集的地方,馬帝走進去,覺得這裡跟其他酒吧相比,沒什麼兩樣,有男有女,老老少少跟形形色色的人都有,他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,而拉斯特則是拿著畫像去問酒保,確定酒保沒看過後,拉斯特轉身巡視整個酒吧,突然停在某個方向,馬帝順著方向望過去,看見卡式座位裡坐著三個年輕男子,邊抽菸邊喝啤酒,此時剛好有個中年男子走向他們,男人跟其中一個青年交談,簡短的對話結束後,那個年輕男子跟著中年人往門口走,離開酒吧。馬帝接著看到拉斯特拿著兩瓶啤酒漫步到卡式座位。

「可以請你們喝杯酒嗎?」拉斯特將酒放到他們面前,馬上就坐到青年們對面的座位上。「別緊張,只是想問一些問題,問完我就離開。」
「我們跟條子沒什麼好說的。」
拉斯特直接將被害者的畫像擺在兩人面前。「你們看過他嗎?」
「沒有。」拉斯特注意到褐髮男子過快地回答,另一個黑髮男子在看了一眼照片後搖搖頭。
拉斯特拿出小額鈔票,用手指壓在畫像旁邊。「他死了。我們只是想搞清楚他是誰,好找到兇手,我們是負責兇殺案的,不管賣春跟毒品那些事,這種錢很好賺,只是回答問題而已。」
褐髮男子直視著拉斯特,沒有考慮多久就開口了:「上個月他在這裡出現幾天,都是一個人,巴克叫我問他,看他要不要加入我們,但他拒絕了。」
「巴克?」
「我們的老闆。」黑髮男子回答。
「你知道他的名字嗎?」
褐髮男子搖頭,此時,有個男人經過他們所在的座位,並大聲地說:「死玻璃。」
兩個年輕男子似乎已經習慣這種事,所以只是翻了一下白眼,而拉斯特則是瞪了那個人一眼,接著馬上轉回他們的話題。
「就只有這樣?這之後沒再見過他嗎?或者有看過他跟誰在一起過嗎?」
「我很想多賺一點錢,但真的就只有這樣。」
「你們最近有遇過有暴力傾向或行為異常的客人嗎?」
「巴克會先幫我們過濾。」
「如果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,請打給我。」
拉斯特留下鈔票跟名片,往門口走去。

「有什麼消息嗎?」馬帝跟著拉斯特走到停車場時問道。
「被害者在這裡出現過幾天,但連名字都沒有留下。」
馬帝坐進駕駛座時,拉斯特不知道為什麼,突然往馬帝的左手邊快步走去,馬帝轉過頭看向拉斯特,拉斯特正抓著一個男人的肩膀,硬是把對方轉過來,馬帝聽不到拉斯特跟那個男人說了什麼,但氣氛似乎很緊繃,正當他打開車門想走過去時,拉斯特反手甩了對方一個巴掌。
「操!」馬帝顧不上車門沒關好,趕快衝向拉斯特。
男人出拳反擊,拉斯特輕鬆擋掉醉漢的攻擊,往對方肚子送上一拳,男人因此彎著腰哀號,拉斯特抬起腳準備踹上去時,馬帝趕忙從背後架住拉斯特,胸膛卻被拉斯特的手肘拐了一記,馬帝雖然痛得要命,但他不敢放手,馬帝有種不安的預感,他覺得如果自己放手,對方可能會被拉斯特打死,所以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把拉斯特往後拖。
「住手!拉斯特!你他媽的給我住手!」
在遠離那個哀號的男子後,拉斯特終於不再反抗,似乎已經冷靜,馬帝這下才敢鬆手。
「你跟那個人是怎麼回事?」
「他剛剛罵我死玻璃。」就算他是同性戀,也不能容忍陌生人的輕蔑。
「啥?所以你不認識他?」
「嗯。」拉斯特拉平衣服,整理自己的儀表,接著悠悠地拿出香菸。
「你瘋了嗎?一句死玻璃有需要出手這麼重嗎?」
「我只了揍他一拳。」
「那是我及時趕到!你根本就想揍死他。你在搞什麼?你他媽的是個警察,不是街頭混混!」馬帝覺得自己的血壓跟脈搏飆高到隨時都可能中風,而拉斯特卻事不關己地抽著菸。
「下一間酒吧在哪?」拉斯特的語氣平靜地像是剛剛的事都沒發生過。
「今天就先這樣。」馬帝突然覺得很累,他今天沒辦法再應付拉斯特的突發狀況。
「資料給我,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去問。」
「你覺得我有可能讓你自己去嗎?奎薩達要是知道你像隻瘋狗到處揍人,就等著被革職吧!」馬帝拿出車鑰匙,遞給拉斯特。「回程你開。」
一路上拉斯特都沒有說話,馬帝還是有點不習慣拉斯特這麼安靜,或許他們最新的相處模式就是沉默,但他有點想念拉斯特慢條斯理地說著那些虛無飄渺的理論,還有那些聽起來不怎麼尋常的阿拉斯加生活方式。馬帝發現車正往拉斯特家駛去,一開始他想,可能自己得把車開回警局,但拉斯特卻開到車道上。
「下車。」拉斯特的聲音不像憤怒,倒是帶著一絲冰冷。
「什麼?」
「規則一,不問問題。」
「你他媽到底——」馬帝想起拉斯特是在什麼時候提起這個規則。「操……」
「對,就是那個字,既然今晚你不讓我查案,那就來操我。」拉斯特說完,沒有等馬帝回復,就走進屋內。
馬帝坐在副駕駛座,他應該離開,當初為了離開拉斯特的房子,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,這裡是他的禁區——他的罪惡之地。
過了五分鐘,馬帝走出車外換到駕駛座,發動引擎,將公務車開回警局,換上自己的轎車,但很可悲的是,他並沒有直接開回旅館,而是開到酒鋪買了波本,馬帝停在路邊,他看著酒瓶掙扎了一陣子,幾口波本下肚後,他往拉斯特家的方向開去。

馬帝敲門,拉斯特打開門之後就轉身往臥室間客廳走去,馬帝關上門,沉默地跟在拉斯特身後。拉斯特到吧檯邊倒上三分之一杯的威士忌,拿給馬帝,馬帝看向拉斯特,對方就著玻璃瓶喝了一口啤酒,馬帝再看向手中的玻璃杯,琥珀色液體悄悄地告訴他,他還不夠醉,於是他一口氣喝掉,拉斯特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,拿走馬帝手中的玻璃杯。
「衣服脫掉,全部,然後到床上去。」
馬帝像是賭氣一般,用力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,並丟到塑膠折疊椅上,他坐到床上,看著拉斯特將啤酒瓶放到桌上,悠悠地脫掉衣物,像是在炫耀自己精瘦結實的體態,接著像一條滑溜的蛇緩緩接近獵物,馬帝用力吞了一口口水,當拉斯特跪趴在床邊時,他無能為力的勃起,拉斯特太了解怎麼操控他的情慾,拉斯特低下頭,含住馬帝的龜頭,光是這樣就能讓馬帝硬到發疼,他不由自主地挺進拉斯特的嘴裡,但拉斯特的嘴卻離開他的陰莖。
「如果在我高潮前你就射了,我會把你操到明天沒辦法去上班。」
拉斯特伸手越過馬帝的肩頭,收回手時,手中多了保險套跟潤滑液。他把保險套丟給馬帝,自己則是擠出大量的潤滑液替自己準備。拉斯特將馬帝往後推,讓對方平躺在床上,接著跨在馬帝的鼠蹊部上方,用手扶著直立的陰莖,對準自己的洞口,慢慢往下移動,直到他將馬帝完整吞沒,而馬帝則是閉上眼睛,發出滿足的讚嘆聲。
「看著我。」拉斯特對馬帝命令道,但他沒有照著做。「看著我!」拉斯特抓著他的頭髮往右拽。馬帝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開眼睛,他以為自己會像那天一樣,看見一個充滿怒氣,把自己的陰莖當成性玩具在操的冷酷男人,但他看到的卻是渙散的眼神——操,拉斯特又開始嗑藥了——馬帝在心裡默默咒罵著。
「你可以當作沒這回事。」拉斯特強而有力的大腿將自己的臀部往上提。「但你不能忘掉這個。」拉斯特緊緻的甬道再度包圍著馬帝,馬帝得咬緊牙根才不至於叫出聲。
拉斯特將雙手撐在馬帝的肩膀上方,以一種過於慵懶的節奏移動自己的腰部跟臀部,眼神直直望進馬帝那混雜著後悔及欲望的眼神,他滿意地笑了一下,馬帝看得出來那是嘲諷的笑容,於是轉過臉來避開他的眼神,但他抓住馬帝的下巴,用力地將對方的臉扳回來面向自己,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馬帝,拉斯特要利用馬帝那自私的慾望,將自己的身影深深地烙進對方的腦中。拉斯特故意拉高自己的呻吟聲——他知道馬帝有多愛自己偶而展現的陰柔,那滿足了馬帝的男子氣概——他要馬帝以後在操別人的時候,都會想起自己。
「我喜歡你這樣填滿我。」拉斯特開始捋動自己的陰莖。「我也喜歡它在我嘴裡滑動的感覺。」
馬帝的雙手捧住拉斯特的臀部且開始揉捏,並本能地抬起腰部,配合他的節奏向上挺進,而拉斯特則是調整好角度並重重地坐下,以確保馬帝的每一次衝刺都能壓迫到自己的前列腺。
「騎你的感覺……真的非常好,你在跟那些女人做愛的時候,她們也喜歡這樣吧。麗莎絕對不是你第一個偷吃的對象。」
「閉……嘴……」聽到拉斯特稱讚自己的話,讓馬帝覺得很不真實,這確實讓他更加興奮,但可以不用加上最後那句。
當拉斯特高潮時,穴口的痙攣讓早就逼近臨界點的馬帝也跟著射精。待拉斯特從高潮的餘韻回神後,他緩緩起身,讓馬帝疲軟的陰莖滑出他體外,站在床邊,簡短的丟出一句話:「滾出去。」
「什麼?」腦袋還沒從性愛餘韻清醒過來的馬帝,傻傻看著拉斯特。
「滾出去,這句話很難懂嗎?」
「不,我——」
拉斯特轉身,直接走向浴室。
馬帝躺在拉斯特床上眨了眨眼,如果這是其中一條規則——爽完就走人——那麼他就必須遵守,他不知道拉斯特從浴室出來後,要是還看到他在這棟房子裡,會不會把自己揍上一頓,尤其是嗑藥過後,馬帝不想挑戰這種狀態的拉斯特。不過話說回來,他留下來能做什麼?像情侶一樣抱著對方睡覺?不,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這種可能性。
TBC

註:
一、1997年路易斯安那州才將性傾向列入仇恨罪的範圍,男妓命案時間點設定在1995年底。
二、緝毒組的大衛.高爾,在第五章我瞎掰串場的人,我知道離上次更新已經很久,你們應該不記得了(毆)
三、北岸時期發生的事跟克莉絲汀全是我瞎掰的。
四、本來想把「解離」這部寫完再PO,但由於已經超過兩萬字我都還沒寫完這部,所以又拆出一部分先PO。目前三次元狀況算穩定,我真的很想在今年(2021年)寫完這篇文,七年前我只是預計要寫個4章而已,沒想到已經八萬字我還沒寫完OT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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