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4月6日 星期五

Whitechapel白教堂血案同人文Good night, sleep tight 晚安,祝好夢

篇名:Good night, sleep tight 晚安,祝好夢
等級:G,per-slash(清水曖昧)
配對:Chandler/Miles(錢德勒/邁爾斯)
原著:Whitechapel白教堂血案
字數:約5700字






他早已經忘記當年是怎麼熬過那些日子。
三個年紀差距不大的兒子接連出生,頭幾年他跟茱蒂半夜要輪流起來餵奶換尿布,當這幾個小子會跑會講話後,還要跟在他們小屁股後面追著跑,更別說那一同哭鬧的催命魔音,但那時的他從沒這麼疲憊過。
回到家看著滿地的玩具,聽著妻子與兒子們的吵鬧聲,加上小女兒的哭聲,疼痛欲裂的腦袋抗議著睡眠不足,他想怪罪於工作的壓力及繁忙,但這段期間可沒什麼重大案件且都準時上下班,大多時間都是在辦公室整理筆錄及檔案、寫報告,不得不承認,體力及精力已大不如前。
有了三個活蹦亂跳的兒子,他確實想過要個女兒,看著小女兒的笑容總能撫慰他的勞累,但最近她腸胃有點不適,半夜總是哭鬧,全家人都因連這幾天的睡眠不足而心浮氣躁,原本他排了三天假想好好休息,但休了一天之後,卻發現整天面對這團混亂脾氣只會更加暴烈,有好幾次差點跟茱蒂吵架,於是隔天便銷假上班,聽那些嫌犯廢話都能覺得像在聽歌。
下班後,離家的距離越近他就越煩躁,於是他將車停在路邊,看著擋風玻璃外日已西沉的灰濛天空,拿出手機,猶豫著要不要按下撥號鍵,沒多久,一陣睡意襲來,驚醒過後他立刻打給茱蒂,說自己還有些文書報告明天必須要呈交,可能會加班到很晚。
「替我向孩子們說聲晚安。」
掛斷電話,他將車轉往警局方向駛去,不過他知道年輕探長不會這麼早離開辦公室,所以決定先去吃個晚餐,喝杯啤酒。
辦公室的燈沒亮,他放心的走進探長的辦公室,降上簾子鎖好門,以免被艾德發現,天曉得他會不會心血來潮又跑上來,蘑菇就該好好的待在地下室。他知道艾德人其實不錯,但當這狂熱罪犯研究員一旦發作起來,他還是不怎麼喜歡,但偏偏艾德不發作的時間比較少。
「邁爾斯、邁爾斯,醒醒。」有人正搖著他的肩膀。
「啥事?」他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起來。
「你在這裡幹嘛。」一絲不苟的男人站在一旁低頭看著他。
「很明顯的是在睡覺。」他居然沒聽到男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。
「跟茱蒂吵架?」
「沒有,這裡比較安靜。」
「你不能在這邊睡整夜。」
「幾小時而已,回到家我連幾小時都不得安寧,最近她鬧肚子,總是哭個不停。」邁爾斯按著後頸紓緩著僵硬的肌肉,接著說道:「這時間你來幹嘛?」
「忘記把手錶帶回家。」
「隔天再拿不就得了?」
「想到這點我就沒法入睡。」
錢德勒不可能沒帶手錶回家,隨身物品總是檢查齊全後才離開辦公室,但他絕不會告訴邁爾斯,他早已交代艾德,再看到邁爾斯睡在辦公室時要通知自己,而艾德用過晚餐回到警局時,剛好看見邁爾斯走上樓梯。
「你沒安排眼線監視我吧?」邁爾斯知道錢德勒的個性,沒帶手錶這裡由不怎麼有說服力。
「別想太多,走吧,我送你回去,至少在車上你還能睡一下,明天早上我去接你。」
「根本不順路。」
「沒關係。」
「好吧,讓長官接送的機會可不多。」
※※※    ※※※    ※※※
「邁爾斯,醒醒。」
「這不是我家。」他在副駕駛座上看著錢德勒住的那棟高級公寓時打了個呵欠。
「我剛打給茱蒂,說你喝醉,今晚先睡我家。」
「她信了?她知道你不怎麼喝酒。」
「幾個同事聚餐,一時興起大家把你灌醉。」
「搞得像是你在幫我掩飾外遇。」
「別、別想太多。」
「緊張什麼?你又不是我的型。」
邁爾斯有點無所適從,他不是沒進過年輕男人的公寓,只是比展示場還整齊的居家空間讓他連坐沙發都不自在,男人從臥室出來後手中拿著一疊咖啡色毛毯站在沙發旁。
「起來一下。」
「不會連坐個沙發還有規矩吧?」
「我只是要幫你鋪毛毯。」
「不用這麼麻煩,給我個枕頭就好。」
錢德勒不理會年長的男人,逕自將毛毯鋪在沙發上,確定座墊間的縫隙已被阻隔而不影響舒適度,再繼續從臥室裡拿出枕頭和棉被,交給邁爾斯。
「那麼……晚安。」錢德勒給了一個不怎麼自然的笑容。
「晚安。」邁爾斯也回了一個有點尷尬的笑容。
臥室的門關閉沒多久,就傳來不間斷的水聲,邁爾斯坐到沙發上開始脫下西裝外套、襯衫,他有點猶豫要不要脫掉西裝褲,因為當錢德勒在鋪毛毯時,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男人的潔癖嚴重到連沙發都不能直接坐,平時他對長官的強迫症跟潔癖都以平常心對待,但當處在這種一絲不苟的氛圍中,加上晚上洗澡這件事,邁爾斯不得不考慮對方是否會在意自己只穿著內衣褲躺在沙發上,幾秒鐘後他決定不管這麼多,心想應該不會這麼誇張,將衣物隨意掛在沙發椅背上後,邁爾斯在溫暖的被窩中沉沉睡去。
錢德勒沖澡完到廚房去喝水,走回房間途中卻停下腳步,他看著熟睡的邁爾斯,輕移腳步,走到沙發邊將邁爾斯隨意披掛的衣物折的整整齊齊放在桌上,接著又毫無自覺盯著邁爾斯的睡臉,髮絲上的水珠低落至脖子時他才驚覺這行為的不妥。——只是想讓朋友能夠好好休息,不因疲憊而影響工作,沒別的意思——他在心中對自己說著,隨後便拿起西裝外套到大門邊的衣物櫃裡吊著。
他在嘩啦啦的水聲中醒來,感覺自已應該睡了很久,但水聲卻持續從浴室中傳來,他看著牆上的時鐘,才意會到年輕男人是在晨間沖澡——原來年輕男人一天要洗兩次澡。再看向桌上那疊整齊的衣服,自己果然早習以為常,甚至已經會下意識的配合對方的習性。
「可以跟你借個浴室嗎?」他問著頭髮微濕、身穿寬鬆的棉質衣褲的錢德勒。
「請便。」他很想忽略邁爾斯只穿著內衣褲的事實。
「你沒有肥皂嗎?」邁爾斯走進臥室裡的浴室,望著空蕩蕩的淋浴間問道。
「在這裡,這罐是沐浴乳,這是洗髮精,那是洗面乳。」錢德勒打開洗手檯上的櫃子,所有東西都收在裡面,接著他繼續打開另一邊較深的櫃子拿出浴巾。
「這罐是擦身體的乳液嗎?」年長的男人拿出一瓶乳液看著。
錢德勒準備將浴巾遞給麥爾斯的手停在中途。
「呃……對。」
「有時候冬天皮膚太乾我會拿我老婆的來擦。男性專用,原來這個牌子也有出男性專用,下次叫朱蒂幫我買一罐好了,不然那香味太重了。」邁爾斯說完乳液放回櫃子,接過浴巾,錢德勒隨後離開。
在開往警局之前,他們在一間餐廳迅速解決了早餐,清醒且有活力的早晨讓邁爾斯的維持整天的好心情。這天也沒什麼大案件,又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和平之日,下班後,錢德勒在停車場叫住麥爾斯,拿了一個紙袋給年長的男人。
「這下你真想讓茱蒂認為我有外遇嗎?」邁爾斯看見袋子裡的東西後苦笑著。
「為什麼?」年輕的男人一臉天真的問道。
「沒有男人會送這種東西給……不,你送的她應該不會感到意外。」
「抱歉,我沒想到這點。」
「不用道歉,我才應該說聲謝謝。」
他們還是時常反駁對方意見,但這就是他們的溝通方式,錢德勒也說不上來,為什麼在爭論後他們還是能找到雙方立場的平衡點,他們都很固執,但他們也學著尊重對方,他跟這個小組也共事了一段時間,但或許只有邁爾斯真正了解自己。
送乳液這點事後讓他覺得失策,因為當他們對互相的立場又爭執不下時,錢德勒偶而會聞到那熟悉的香味,他軟化立場的機率會因此提高。
※※※    ※※※    ※※※
小女兒的身體狀況好多了,邁爾斯家的睡眠不足危機終於趨緩,茱蒂終於將小女兒的作息調整好,現在只要晚上九點多餵完奶,就能一覺到天亮。
但邁爾斯偶而還是會在長官家過夜,錢德勒表示如果有需要,邁爾斯可以在他家過夜,因為他的公寓離警局較近,而邁爾斯家在郊外,雖然邁爾斯覺得這樣太打擾對方,但有幾次工作的太晚隔天又輪值早班,錢德勒就會提議先到自己家休息,在極度疲憊的狀況下,邁爾斯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。
近幾天來同時有幾件案子在處理,組裡人手不足,邁爾斯雖身體不適,卻認為自己只是小感冒而不在意的繼續執勤,於是在街上監視時,流感症狀逐一浮現,當跨上人行道時,眼尖的錢德勒發現他的步伐不穩,於是命令他先回去休息,邁爾斯也確實難過到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。
「需要叫制服員警送你回去嗎?」
「我還能自己回去。」
「拿著。」
「啥?」邁爾斯接過錢德勒傳來的東西。
「你先到我家,這邊結束後我再載你回家。」錢德勒將公寓的鑰備用鑰匙交給他。
在他昏昏沉沉的把自己丟進沙發上的那瞬間,又再度為自己體力的衰退感到小小哀傷,雖然很不想動,但開始發冷的他還是走到錢德勒臥室的櫃子裡拿出毛毯,突然意識到自己來這裡睡覺的次數多到東西放哪裡都知道——算了,別多想,坦率面對自己的年紀吧。他邊這麼想邊遁入夢鄉。
錢德勒將邁爾斯叫醒,讓對方吃下退燒藥後繼續睡,稍晚邁爾斯醒來時他在客廳一旁開著桌燈看書。
「好多了嗎?」
「好像退燒了。」
「茱蒂也覺得你先別回去較好,免得傳染給嬰兒。」
「可以少照顧一個人她大概也樂的輕鬆。」隨著自己在錢德勒家過夜的機會增加,茱蒂從抱怨變成十分樂意,不會因他大半夜的晚歸而吵醒茱蒂或小女兒。
「你想沖個澡嗎?」錢德勒指著他濕透的襯衫。
「但是我沒……」
「我借你衣服。」
錢德勒隨即從臥室裡拿出幾件還包著塑膠袋的衣物。
「這哪是你的衣服。」邁爾斯拆開包裝後攤開來看,發現比較像自己的尺寸。
「之前買錯忘記拿去換。」
「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信任你。」
「一套衣服而已!又沒什大不了。」
「這不對。」
「哪件事不對?」
「所有的事。自從來你家睡覺後一切都不對了。」
「你討厭這樣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別想太多。」
「最近你老是叫我別想太多,但明明想最多的是你。」
「那我該怎麼做?」
「別做,你做太多了。」
錢德勒沉默,邁爾斯去洗澡。
邁爾斯沖完澡,從浴室走到客廳時,發現錢德勒躺在沙發上準備入睡。
「你今天先睡床上吧,免得睡的不好病情加重。」
「我睡這裡就很好。你確定你的床可以給別人睡?」
「只要洗過澡就行了。」年輕的男人將棉被蓋到頭上表示沒有爭論的餘地。
他只好搖搖頭,吞完感冒藥後便轉身到錢德勒的臥室睡。
他被一陣吵鬧驚醒,卻怎麼都按不到鬧鐘。
「關掉它。」聲音隨即停止,但他覺得有點不對勁,他回想起昨晚是睡在錢德勒家,所以關掉鬧鐘的不是茱蒂,他轉頭過去看。「你在這裡幹嘛?」他差點尖叫出來。
「沙發太短,我的腳放不下。」年輕的男人帶著睏意勉強回答著。
「白癡,就說了我睡沙發就好。」
「反正你也只睡一邊,而且我們又沒有蓋同件被子。」
「我會把感冒傳染給你。」
「我身體狀況良好,不用擔心。」
「渾小子,起來啦,快滾去上班,我今天要請病假。」
「你還是不舒服?」錢德勒起身,將手放在邁爾斯的額頭上。
「對,我想請半天,下午應該會好一些吧。」邁爾斯將對方的手拉離自己的額頭。
「好,如果情況沒改善,再打電話給我。」
幸好邁爾斯復原的還不錯,雖然開始流鼻水,但不至於全身無力,所以下午就回到工作崗位上。
※※※    ※※※    ※※※
他不常跟茱蒂吵架,因為她知道自己雖然脾氣不好,卻來的快去得也快,但今天狀況不太一樣,他已經想不起來是怎麼吵的,只記得兒子們跟茱蒂大呼小叫,小女兒被這些叫罵聲驚嚇的開始哭泣,他甩上門,留下一片混亂,任由茱蒂在後面繼續怒哄。
手機聲響起,幾聲後,錢德勒無奈的伸手抓住手機,他試著想看來電顯示的名字,但他還沒清醒到可以認出那些字,迷糊之中他直接回應來電。
「哈囉?」
「是我,我在你家門外。」
「什麼?」他瞬間清醒。
「是我,邁爾斯,我需要在你家待一晚。」
錢德勒掛斷電話,迅速穿上衣服,打開門看見邁爾斯一臉疲憊的站在走廊上。
「我跟茱蒂吵架了。」
「你沒喝酒吧?」
「沒有,那只會更糟。」
「吵架前呢?」
「當然沒有,你這白癡,我酒品有這麼差嗎?」
「沒有,只是很訝異你會跟茱蒂吵得這麼兇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我可以進去嗎?」
「喔,抱歉。」
「大概只是想逃離那些噪音吧。」邁爾斯癱坐在沙發上說著。
「噪音?」
「孩子的吵鬧聲跟妻子的怒吼聲。」
「需要我打給茱蒂嗎?」
「也好,她剛剛打了十幾通我都沒接。」
錢德勒通知茱蒂,知道邁爾斯在錢德勒家,她似乎放心多了。
「你要喝點什麼嗎?」
「威士忌。」
「你不是說會更糟?」
「我改變主意了。」
「加冰塊?」
「好。」
錢德勒拿了兩杯威士忌回到沙發上,一杯遞給邁爾斯。
「謝謝。」
「你們之間沒問題吧?」
「沒有,只是些小事情,我們都被孩子搞得很疲累,所以口氣都很不好。」
「沒事就好。」
「說到這個,我才想問你跟肯特之間沒問題吧?」
「什麼問題?」
「你最近對肯特的態度不是很好。」
「有嗎?」
「你有時候會刻意忽略他。」
「忙的時候我沒辦法顧慮到所有人。」
「你在逃避他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
「別以為我沒看到,每次你忽略他,他那張臉就活像隻被丟棄的小狗。」
「你覺得我對他太冷淡?」
「很刻意的冷淡,你明知道他很……」
「崇拜我。」
「對,他工作認真,雖然有人笑他是在拍你馬屁,但是我知道,在你來了之後,他像是在迷途中找到一個明確目標、理想中的典範,你不能對他稍微好一點嗎?」
「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對他太好。」
「此話怎麼說?」
「我不能讓他盲目崇拜,我怕他會構築出一個完美形象,如果有一天,當那形象破滅時他會怎麼想?況且,我來這裡之後學到的就是別太過於理想化,那會導致天真的錯誤。」
「經驗談?」
「我只是不想讓他太過失望,不是對於我,而是對於現實。」
「現在的他沒那麼脆弱,況且有我在,你休想當個完美先生。試著對他嚴厲,就是別忽略,當個渾蛋上司,他就不會那麼崇拜你啦。」
「我以為我對你們而言已經夠渾蛋。」
「是沒錯,但對肯特小老弟來說我好像才是那個渾蛋,固執的死老頭。」
「他討厭你?」
「當然沒有,我那麼照顧他,不然他哪待得下去。」邁爾斯喝了一口威士忌繼續說道:「應該沒有吧。」
「你怎麼突然變得不確定?」
「他最近安靜過頭,雖然他本來就是個安靜的孩子,但真的不太對勁。」
「他越來越獨立,你覺得寂寞?」
「你這小子是喝多了嗎?」
「我是想睡覺。你呢?怎麼活像個愛擔心的大媽。」
「這瓶酒之前有多少?」邁爾斯望著近乎見底的酒瓶。
「大概……七分滿?。」
「那我真的老了。」邁爾斯打了一個大呵欠。
「該睡了。要幫你鋪沙發嗎?還是……?」
「還是?」
「跟我一起睡,喔不,有兩件被子的那種,你知道我在說什麼。」
「我懶得洗澡。」
「今天沒有關係。快決定,我真的很想睡。」
「那就床吧。」
他們拖著腳步走到臥室,邁爾斯立刻趴倒加大雙人床的右側,錢德勒丟了件被子給邁爾斯之後也鑽進被窩裡,他們各佔據床的一側,但當邁爾斯要入睡之際卻突然清醒。
「喬伊?你睡著了嗎?」他問著自己背後的錢德勒。
對方沒有回應。
「不准再靠近,別怪我沒警告你。」
錢德勒僵住,他以為邁爾斯已經熟睡,所以他利用翻身把自己移到床中間,他想這動作還算自然,正但當他將頭靠在離邁爾斯肩膀很近的地方時,對方卻出聲警告他,他只好乖乖縮回右手,閉上眼睛,至少,他已近得能感受到邁爾斯的體溫及味道,還有那平穩細小的呼吸聲。
「晚安,祝好夢,雷。」他在黑暗中向男人道了無聲的晚安。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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