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4月25日 星期四

True Detective同人文The Tranquil Consolation沉靜的撫慰 (9/14) 2019更新版

篇名:The Tranquil Consolation (9/14) 沉靜的撫慰 (2019更新版)
等級: NC-17
原著: True Detective   真探 /  無間警探
配對: Rust/Marty/Rust( 互攻)
大意: 1995年馬帝跟拉斯特發展出一段牽扯到性愛的複雜關係,但拉斯特還是在2002年離開了,直到 2012年他們才正視及修補這段關係。

警告:#Non-Con #Dub-Con #自我傷害 #粗暴性愛 #BDSM #藥物濫用 #酗酒 #互攻
字數:約14200
 

2019/4/25:我來填坑了,因為沒能寫到更多Crash覺得有點可惜,後來發現這章節能補足的地方太多了(七年的時光啊!),所以決定重寫,多半是補寫,又因為補寫太多,原本的章節會至少拆成兩部分重更。我真的不知道何時能寫完這篇OTZ
另外,關於Crash,非常推薦這篇同人,啟發了很多我對Crash的想法。

hieroglyphics的混乱之子 Sons of Anarchy 連結:https://archiveofourown.org/works/7367125
「我還以為發生火災了。」馬帝下樓到廚房倒水喝,發現拉斯特坐在椅子上抽菸,另一隻手拿著威士忌,籠罩在一片薄薄的煙霧之中,兩眼直直盯著自己,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抽了多少,菸味都飄到二樓去了。
拉斯特沒回答,熄掉菸,放下酒瓶,走到廚房,站在馬帝身後。
「你喝了多少?」馬帝聞到濃濃的酒味。
「不知道。」拉斯特將頭重重壓在馬帝的肩膀上,雙手纏上對方的腰部。
「你醉了。」
「沒有。」
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我想操你。」拉斯特邊說,邊解開馬帝的褲頭。
「等等,別這樣。」馬帝試著扳開拉斯特的手,卻被對方壓制在吧檯邊。
「為什麼?玩膩了?」
「不是,我不知道你到底……」馬帝其實搞不清楚,拉斯是想保持距離還是維持之前的那種親密感。
「我想要你。」拉斯特將馬帝轉過來面對自己。「別拒絕我。」
雖然拉斯特的行為是強迫性的,但當馬帝看著那張因醉意而顯得脆弱的臉,濕潤的眼神閃爍著渴求。
命令式的語氣變成畏怯的懇求。
「讓我碰觸你,讓我進入你。」拉斯特的手伸進馬帝的內褲開始撫弄。
「你根本是醉的一蹋糊塗。」
馬帝發現自己開始無法應付拉斯特的索求,對馬帝來說,索求比付出還容易,他不是吝嗇給予,只是習慣用索求來示好,但這點卻比不上拉斯特,不管是強硬的態度,或是現在這種示弱的渴望,對方就是有辦法把這些全變成魅惑的手段,就算他沒有做愛的心情,慾望也總是成功的被挑撥出來,意志本來就不夠堅定的馬帝,只好順著拉斯特。他吻上對方的唇,允許這次性愛。吻滿是酒精跟菸草的臭味,但這對馬帝來說不成問題,他自己還有比這更糟過氣味。

馬帝原本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沉迷,但每當嚐到拉斯特帶來的快感,沉迷與否都無所謂了。

「到床上去。」
「我還沒在這邊操過你。」
「你是有一個性愛遊戲列表嗎?」
「列表上還有很多項目沒有劃掉。」
「我可不想知道還有哪些。」
「在這等一下。」拉斯特去床邊拿了保險套跟潤滑劑,還有那瓶喝到一半的威士忌,回到馬帝身邊。「這是其中一項。」
拉斯特喝了一小口酒,用吻餵給馬帝,一些來不及吞嚥的褐色液體從他們嘴邊流下,第二口滲出的更多,拉斯特沿著馬帝的唇邊,吸吮滴落的威士忌,從下巴、喉結直到鎖骨。
「你還不夠醉嗎?」
拉斯特搖搖頭,第三口威士忌拉斯特灌的太猛,馬帝差點嗆到,多半都沒有吞進去,於是浸溼了汗衫領口,拉斯特跪在馬帝的兩腿之間,讓對方的西裝褲落到腳踝邊,並捲起汗衫下襬,將酒倒在馬帝的肚臍上。
「這是哪招?」
拉斯特沒說話,拉開馬帝的內褲,讓威士忌沿著腹部,流到恥毛跟陰莖上。
「詭異。」馬帝看著拉斯特的唇從肚臍眼慢慢往下移動。「你的想像力……」
馬帝終於閉上嘴,在拉斯特含住他的陰莖時。緊閉的雙唇很快就發出輕喘,拉斯特在幫他口交時,同時也在幫他擴張入口,沒多久他的陰莖就硬的發疼,但拉斯特的雙唇離開,只剩下食指跟中指在他體內蠕動,馬帝不知道拉斯特到底用了多少潤滑劑,似乎有液體從他的大腿內側滑落,他一手扶著吧檯邊緣,身體重心開始轉移到放在拉斯特肩上的另一隻手,他的雙腿發軟,但拉斯特沒有停手的打算。
「別玩了……要上就快點上。」
拉斯特起身前,將馬帝的西裝褲褪去,接著讓他趴在吧檯上,緩緩的進入,就算入口已夠濕潤跟柔軟,拉斯特在體內律動卻是慢到像怕弄疼他似的,這讓馬帝無法得到快感,反而挑撥出更多急需被滿足的慾望。
「你能……稍微快一點嗎?」
「不能。」
「去你的。」
就算馬帝抗議,拉斯特還是維持一樣的速度挺進,馬帝只好碰觸自己的陰莖,他可不想被這慢吞吞的傢伙續折磨。
突然間電話響了,馬帝嚇了一跳,拉斯特也停頓了一下。
「別接。」
馬帝不希望性事被這惱人的電話打斷,但電話鈴聲鍥而不捨,響了許多久還是沒有放棄。拉斯特只好停下動作,從容不迫的接起電話。
「喂?」
「拉斯特?是我。」
「梅姬?你要找馬帝嗎?」拉斯特感覺的到馬帝整個人都僵住。
「我還不想和他說話,他在旁邊嗎?」
「沒有,他通常都待在樓上。」
「他還喝酒嗎?」
「很少,至少是在正常範圍內。」
「女孩們想跟他見面,如果不是她們苦苦央求我不會打這通電話,這個星期天十一點,他可以來接她們,出去逛逛吃個午餐之類。」
「為什麼你不親自跟他說?」
「我還沒有原諒他的打算,我只是為了孩子才打這通電話。」
「我會轉告他。」
拉斯特掛斷電話,馬帝急忙追問:「她說了什麼?關於孩子的事嗎?」
「專心點,結束後我會告訴你。」亟欲掙脫的馬帝被拉斯特更嚴實的壓在吧檯上。
「操你的拉斯特!放開我。」馬帝扭動身體,脫離控制的手肘用力往後一擊,被打中腹部的拉斯終於放開他。
馬帝轉身,看到拉斯特已經穿好褲子,轉身去拿車鑰匙,往大門走去。
「她說了什麼?嘿!」馬帝匆匆拉上內褲,忙亂的穿上西裝褲,狼狽的衝出門,發現拉斯特已經在發動車子,他還來不及跑到車子旁邊,拉斯特已駛出車道,揚長而去。「混帳,給我回來!」

拉斯特漫無目的的開著車,他不想去任何地方,也不想停下來,如果停下來,他必定得找個人來揍,或是喝酒喝到昏死過去,更糟的是,他已經知道在哪邊弄得到毒品,很有可能會花掉身上所有現金去買古柯鹼。他早就想過跟馬帝之間的問題,總有一天要解決,但不是以這種方式,他不願想到結束這個詞,因為馬帝有過外遇的事蹟,或許回歸家庭的馬帝,還是需要尋找一個婚姻外的對象,所以性伴侶的這層關係,可能還有繼續的機會,但這想法隨即令他發噱,多麼可笑,他要的根本不只是這些,如果要持續下去的話,怎麼會有辦法控制界線,巨大的挫折感讓他清醒,自己日益漸增的占有慾,已經無法忽略跟否認。

馬帝坐在拉斯特的床上,把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空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或者該說,這幾個星期他到底作了什麼?住在拉斯特家這陣子馬帝根本無暇去思考分居的事,剛剛那場爭吵讓他如夢初醒,他還有家庭要挽回,但他跟拉斯特已經走得太遠了。

大約四十分鐘,馬帝聽到車聲駛近,引擎熄火後,過了十多分鐘才傳來車門開關聲。拉斯特進門後緩緩走到他面前時,看起來已經平靜很多,對方坐到他旁邊,開始抽菸,簡短的把電話內容告訴他,這本是該令馬帝高興的消息,但現在的他過於混亂,只知道有件事必須先解決。
「我該搬出去。」
「留下來。」
「你知道我不能。」
「留下來。」
拉斯特抓住馬帝的手腕,那力道讓他發疼,但馬帝沒有抗拒,他們之間的連結像是溺水之人的繩索,只是馬帝自己也搞不清楚,溺在水裡的是他還是拉斯特。
「我們到底在作什麼?」
「用性來替代酒癮。」拉斯特努力維持冷靜的態度,讓這件事好似沒有任何感情成分存在。
「我沒辦法再這樣下去。」
「我們可以想辦法。我是你搭檔,況且梅姬也信任我,她不會發現我跟你的事。」
「你有沒有意識到,你在說什麼?我該做的是挽回家庭,我愛梅姬,我愛孩子們,那是我唯一該做的,我只是想要一個安定的生活,我不能再搞砸了。」
「你想過梅姬為什麼無法原諒你嗎?你對她要求太多,你要求安定的生活,把全部的責任往她身上丟,但你又要尋求額外的慰藉。如果你不承認這點,你永遠挽回不了。」
「我認為到這種地步,我們該談的不是這些事。」
「那你想談什麼?離開,然後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?」
「我想我做得到。」
「你再說一次?」
「我做得到。」馬帝察覺到拉斯特隱忍的怒氣,但此時不能再退縮。

拉斯特不發一語的離開床舖,往前走了幾步,就在馬帝以為拉斯特要離開時,對方轉過身,狠狠的朝他臉上揮了一拳,那拳可沒有手下留情,馬帝倒在床上暈眩了幾秒鐘,他摸向鼻子,紅色的血留在他手指上,也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,他的大腦還在處理驚訝跟憤怒的情緒時,拉斯特緊接著用腳踹了他的腹部,憤怒讓馬帝開始想反擊,但疼痛感讓他錯失了那零點幾秒,拉斯特動作比他快太多,對方的膝蓋已經頂在他背部,用全身的力量壓制住他,馬帝的右手臂被扭轉到背後,扭曲的角度跟力道,讓馬帝開始害怕自己的手臂會被扭斷,加上肺部被壓迫,他快要喘不過氣,於是放棄抵抗,只是拉斯特沒有因此放過他,當他背部的重量好不容易移開時,他的雙手也被銬在背後。
「你做得到,喔對,當然,我怎麼會忘記,拍拍屁股走人是你的拿手好戲。」
「住手!」
馬帝發現拉斯特開始扯掉他的褲子,他奮力抵抗,拉斯特因此被他踢了幾下,但拉斯特隨即就將馬帝翻過身,反手搧了他一巴掌,馬帝想起拉斯特狂揍金傑的畫面,那是他理解到,拉斯特可以多麼無情且毫無節制的攻擊一個人,即便被揍的人已昏迷,拉斯特還是繼續揮拳,他無法忘記阻止拉斯特時,對方手上沾滿了金傑的血,而那陣狂風暴雨般的憤怒正在自己面前翻騰。
「反正你能假裝這些都沒發生過。」
拉斯特的身體擠進馬帝的雙腿之間,抬起他的臀部,從正面強行進入,恐懼讓馬帝全身緊繃,一開始拉斯特還得用力才能挺進,但諷刺的是,抽插沒幾下,不到一小時前留在他體內的潤滑劑起了作用,下半身的疼痛開始減輕,不過最開始的被粗暴擴張的痛,比起他剛剛被揍的那幾個部位根本不算什麼,馬帝把心思放在被自己的體重壓至發麻的雙手,消極面對拉斯特正在強暴自己的事實。

強暴?馬帝發現自己在此時能抽離自己的思緒,思考這個微妙的問題,他的身體確實正在承受暴行,那也確實是違背自己的意願,但讓他的停止掙扎的恐懼還是愧疚?不願直視拉斯特的馬帝改變心意,他看著在他身上恣意進出的男人,表情卻是比自己還痛苦的感覺,馬帝不敢相信對方有這麼在乎自己,結束這段關係會讓對方如此怒不可遏,他知道是自己的逃避把拉斯特逼迫到這種狀態,但他不得不這麼作,每當拉斯特給他的歡愉讓他忘了家庭、忘了妻兒,讓他曾認為最重要的東西變得不那麼重要,馬帝害怕他所渴望的東西,會改變自己的本質,在跟拉斯特在一起的這段期間,他開始對那個名叫馬丁.艾瑞克.哈特的人感到陌生。

「你毀了我。」馬帝的嗓音冷漠的譴責拉斯特。
「是你先毀了你自己,誰讓你搞外遇還搞砸。」
「你到底想要什麼?」
「我給你答案的話,你能給我嗎?」
「你知道我辦不到。」
「你問的,所以是不想還是不能?」
「別逼我作選擇,我還有家庭。」
「去你媽的家庭,我沒有要你選擇,我只是在問你的意願。」拉斯特抬頭,狠狠的瞪著馬帝。
「閉嘴。」
「不想?或是不能?」
「操你的。」馬帝別過臉,靜靜地啜泣。「放開我。」

拉斯特怔愣,彷彿是在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過錯,他離開馬帝並解開手銬,起身坐到床邊,背對著馬帝,煩躁地將臉埋在掌心,他不得不承認,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挽留這段關係, 他們褪去的外殼越多,越接近對方的核心,就沒有東西可以保護他們,對兩個習於偽裝情感的成年男人,赤裸裸的袒裎顯得脆弱不堪,佔有對方後,毫無保留空間的狂熱會讓對方窒息。

重獲自由的馬帝活動麻木的雙手,但沒有離開床舖,看著拉斯特的背影,有種說不清的感覺開始主導了他的反應,於是他靠到拉斯特後方。
「我能給你的就只有這些。」馬帝讓對方轉過身,給了拉斯特一個吻。他跨坐到對方腰間,重新將拉斯特的陰莖納入自己體內,馬帝很滿意的看著一臉驚訝的拉斯特,原來總是輕蔑一切的男人也會露出這種不知所措表情,馬帝找到讓自己舒適的角度後,開始晃動。
「抱歉。」拉斯特輕輕碰觸馬帝臉上乾涸的鼻血。
「沒必要道歉。」馬帝仰頭輕呼了一聲,雙手緊抓著拉斯特的肩膀,指甲幾乎陷進對方的血肉之中。「對,那邊,別太快。」
馬帝讓拉斯特照著自己喜歡的方式操著,但他會懷念拉斯特帶給他身體的愉悅,也會懷念自己佔有拉斯特時的快感。「碰我,讓我……」拉斯特捋動馬帝的陰莖,讓他高潮後,終於也在他的體內釋放。
「這是最後一次,我該走了。」馬帝苦笑的看著拉斯特那驚愕的表情,慢慢扭曲成苦澀哀戚的喪臉,接著埋進自己的胸膛裡,馬帝聽見拉斯特每次吸氣的聲音都在顫抖,他不知道拉斯特是不是在哭泣,但他希望是,因為馬帝從沒這麼恨過拉斯特,拉斯特改變了他,讓他變得如此放蕩,讓他變得如此迷戀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生活,讓他變的不正常,讓他脫離社會的規範,讓他變得開始厭惡自己。

馬帝喜歡拉斯特的擁抱,喜歡拉斯特的體溫,他甚至很享受拉斯特在自己懷裡壓抑情緒的此刻,馬帝冷笑著,他不知道這是因為看見拉斯特的痛苦,還是因為他們的關係發展到這地步有多麼荒謬,他只知道,現在唯一該作的只有離開——離開這個誘惑與沉淪之地。
「讓我走。」
馬帝扭動身體想拉開距離,但拉斯特的雙手依然緊緊嵌住他的後腰與背。
「你不可能永遠地將我困在這裡,讓我走。」
拉斯特的呼吸逐漸恢復平穩,緊抱的雙手也終於稍微放鬆,但馬帝還是費了不少力氣去扯開拉斯特那不甘不願的的雙手,好不容易才掙脫對方的懷抱,接著他直接走向浴室,匆匆忙忙洗完澡之後,便到二樓收拾行李,把所有髒衣服跟沒乾的衣服都帶走,當初他帶了多少東西來,就帶走多少,只留下電視跟幾個靠枕,拉斯特不再試圖阻止他,只是靜靜的幫他將另一個行李箱一起搬到車上。

 在馬帝發動引擎時,拉斯特站在駕駛座的車窗旁,距離近的像是隨時都會伸出手抓住窗框,而馬帝則是盯著擋風玻璃,欲言又止,雙方沉默了幾分鐘後,馬帝簡短的說了聲:「局裡見。」便關上車窗,駛離拉斯特的家。

拉斯特在車道上望著馬帝的車尾燈消失在黑夜中,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邊多久,直到菸癮浮現,而菸在廚房的吧台上,才不情願的走回室內,看見凌亂且沾著血跡的髒汙床鋪又讓他開始發愣,馬帝的精液、血液沾染在那上頭,空氣中還飄散著對方的氣味,他有保留原狀的衝動,但隨即便否決這可笑的想法,這像是保留犯罪現場來哀悼自己的失敗,他決定清空這一團混亂,將枕頭套連同被單、床單一併丟掉,換上飄著洗潔劑香味的乾淨寢具,接著把空酒瓶跟菸蒂之類收拾乾淨,身上的髒衣服全部丟進洗衣機,洗澡時他徹底的清潔自己,吹乾頭髮換上乾淨衣物後,拉斯特坐在椅子上,意識到剛剛就像是在進行淨化儀式,他拿著一瓶未開封的威士忌,凝視著井然有序的起居室,確認馬帝的留下的痕跡已被抹除,雖然二樓還有馬帝用過的東西,但他不會再上去,只是可悲的仍然需要留下一些證據來證明,他們曾擁有過的時光。

拉斯特的怒氣沒有完全消退,只是夾雜在挫敗裡,激憤退去後,他神智清醒且情緒平靜,接受毫無希望這個事實——這個在他生命中一再重演的過程。拉斯特的理智無時無刻都在告誡,抱著期待的下場都是最糟的,但有時候就像在沙漠中突然喝到一口水一樣,讓他的理智被蒙蔽,開始抱著再次喝到水的希望,一種身為他這種人最不該有的幻覺。
至少,能夠讓拉斯特聊以慰藉的,馬帝想結束關係的原因不是他,而是馬帝對「家庭」這個妄想還有無藥可救的期望,所以對拉斯特來說,他將馬帝那不明確的意願認為是「不能」,或許這能幫助自己在心態上結束的更果斷,不管那是那種情感,馬帝對他不是毫無感覺,他們只是回到原點,回到搭檔關係。

拉斯特把酒瓶放在腳邊,抽起菸來,一種以前經歷過幾次的情緒變化又捲土重來,他不知道這稱不稱上麻木,麻木是一種習慣後帶來的漠然,但他的情緒是一樣樣的消失中,沒有喜怒哀樂,有的只是滿腔的失落,雖然看似冷靜,其實是一種虛無,他不快樂,也不感到悲傷,就連討厭這個世界的程度都減弱了,或許這是腦神經的某種機制,一種剝奪他自由意志的決定論,他的情緒脫離了自我掌控,連想痛哭一場的權利都沒有。

他幾年前在一本心理學期刊上看過一個自殺理論模型,印象中有六個階段,照那個理論來評斷的話,雖然他擁有去社會抑制行為的能力,以及認知解構,但他對自由意志的觀點在高度自我意識這個條件上相衝突,他認為這是自己缺少了自殺的條件其中一項原因,所以現在他才會坐在這裡,等著天亮,等著工作將他拉回那條名為活著的軌道上。

拉斯特沒有把那瓶酒開來喝,他認為如果還想好好上班的話,最好不要碰酒,沉淪後再爬出來的過程,極其痛苦且漫長,而且他也還未成功擺脫那種生活,不能再陷的更深,他拿了藥瓶,仔細的考慮起床時間,配著開水吞下適當的劑量,雖然他沒有真正熟睡,但也不是完全清醒。

隔天拉斯特上班時,發現馬帝沒來,他打了呼叫器給對方,但十點多馬帝還是沒有回覆,當他想打第二通時,奎薩達警長要拉斯特進他辦公室。
「馬帝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,說他需要請一星期的假,你知道這件事嗎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你不知道?你是他搭檔你怎會不知道?」
「他沒跟我說。」
「他沒跟你說?」奎薩達的眉毛已經拉到不能再高的弧度。
「沒,或許他覺得沒必要跟我說。」
「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沒有。」
「最好是沒有。他家呢?有聽他提過家裡的事嗎?」
「沒。」
「這不像他。」奎薩達警長嘆了口氣。「他什麼都沒說,只說要請假,我希望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,跟他聯絡看看,或許他需要幫忙。」
「好,不過我想他應該沒事,可能只是需要喘口氣。」
「當你的搭檔需要喘的可不只一口氣,我真不知道他怎麼能夠忍受你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拉斯特關上門之前留下這句話。

一個星期的假——拉斯特得知後其實鬆了一口氣,這代表他多了一個星期可以來緩衝,雖然拉斯特極度渴望見到馬帝,但他也懷疑,在那樣慘烈的分手後再見到馬帝,他能保持平靜嗎?或許隔一段時間讓情緒沉澱,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。

結束工作後,拉斯特坐在車裡,看著停車場的車一輛輛離開,知道自己一旦發動引擎,絕對是直奔酒鋪,對他來說,自甘墮落是一個無法擺脫的惡習,彷彿是刻劃在基因裡的行為能力,每當他覺得可以維持下去時,在某個無法預測的時間點,不管有沒有有碰到酒,一瞬間就能前功盡棄又回到墮落的開端,他總是在尋找並嘗試各種方法脫離這個循環,在抽完第三根菸之後,他想到一個老方法,雖然不算成功,但至少能維持一段時間;警局有訓練體能的器材,他可以在那邊健身,消磨時間與體力。於是拉斯特每天下班後,開始在那裡花上一到兩小時,只是回到家會不會喝醉,拉斯特自己也不知道,他試過禁慾的方式,沒什麼用且反撲更大,所以他把標準降低,以能夠正常上班為主,工作已經變成生命中唯一需要在乎的事,幸好這工作不無聊也能耗費思考過度的大腦。

「早。」馬帝一邊打招呼,一邊將外套披在椅背上,沒有看著拉斯特。
「早。」拉斯特想繼續看著文件,但他還是忍不住偷瞄了馬帝一眼,鼻子上的瘀傷已經淡到難以發覺。
這是拉斯特跟馬帝再次見面的上班日,在其他人眼裡,他們的相處模式跟平時一樣,馬帝一樣會幫拉斯特拿咖啡跟買午餐,而拉斯特也和平時一樣自然地接過飲料跟食物並道謝,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,兩人都處於緊繃狀態,他們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,彷彿一不小心,那個夜晚的最糟時刻會再度重演。
「你看起來像坨屎。」當他們出外勤時,開車的馬帝在途中不經意地提起。
「你也一樣。」
「我們……」
「如你所願。」
「所以,我們還是搭檔?」
「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來當我搭擋。」
「我是說……」
「只是搭檔,如果這是你想要的,我保證,只是搭檔。」
馬帝點點頭,車裡只剩沉默,接下來除了工作上的事,他們幾乎沒有其他交談,還好搭檔之間的習慣性默契仍在,這天順順利利的結束。

除了,拉斯特在回家後,不得不把自己灌醉。
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接受,馬帝結束這段關係的事實,但對馬帝做出搭檔承諾時,他依然感到痛苦,而忍住碰觸馬帝的衝動更是一種折磨,拉斯特心想,或許他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,又達到一個新的里程碑,用扼殺自己殘缺人格中僅有的愛戀,來滿足對於陪伴的渴望,不想孤獨一人讓他不惜持續傷害自己。

馬帝回到旅館,門還沒關好,他就索性的將裝滿酒類的塑膠袋落到地板上,開了今天第一瓶啤酒,人還沒坐到椅子上,就喝掉了半瓶,他知道拉斯特已經盡量將他們的相處模式回歸到「搭檔」這個層面上,而自己也拿出他的最佳本領——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,讓一切船過水無痕,但一個星期還是不夠,雖然這已是目前能請的最長天數。喝掉剩下的半瓶啤酒,他撿起塑膠袋,拿出波本後立刻打開,直接對著瓶口灌下一大口,他對酒精的需求從沒這麼強烈。

離開拉斯特的第一個晚上,馬帝在旅館的浴室內檢視自己身上的傷勢,除了鼻樑,身體上還有好幾處扭打時留下的瘀傷,想起拉斯特的憤怒依舊能讓他感到畏縮,這讓他對自己的軟弱感到生氣,他應該要能反擊,接著他又意識到自己是這些傷痕的主因,拉斯特的狂怒是出自於受傷後的脆弱,這麼一想,馬帝對拉斯特的恐懼就減輕許多,但對拉斯的氣忿卻開始累積。

這個星期馬帝本來都維持的很好,為了給女兒們留下良好形象,他得保持清醒,所以滴酒不沾,雖說這導致他難以入睡,但跟女孩們的會面讓他振作不少,一個男人就是需要這些,他認為孩子絕對也需要他們父親的陪伴,完整家庭的藍圖再次展現在眼前,他的人生似乎又能回到正軌。

只是見到拉斯特之後,馬帝立刻懷念起那段日子有多麼輕鬆愜意,跟拉斯特一起時,他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缺失,他不願意承認,當自己遠離家庭責任時,是他這幾年來過的最快活的日子,但對於被社會大眾認同的感需求,猶如芒刺在背,他也無法承認自己是一個失敗且不負責任的丈夫跟父親,雖然拉斯特沒對他說教,一看到那張緊繃僵硬的臉,之前對方說過的話就像箴言般,時不時的闖進腦海,他的自信再度被瓦解,不配擁有家庭這顆質疑的種子,早就埋下,而現在更是生根發芽,他自問:「我搞砸了,我還要搞砸多少次?梅姬跟麗莎……」喝了一口酒後他改變想法:「不,拉斯特不一樣,是我們搞砸了,不,是拉斯特搞砸了,如果他不要求這麼多的話……」

馬帝不自覺的摸著鼻樑,那瘀傷已經消失的差不多,這一星期以來,他總是會下意識的觸碰瘀傷,但始終搞不清楚,些微疼痛帶來的感覺是什麼。他還記得女孩們看見瘀傷時被嚇到的表情,不過隨後的關心讓他非常高興,雖然受傷的原因不怎麼光彩,他出自本能的撒謊,告訴女孩們這是在追捕犯人時受的傷,只要繼續這麼想,或許時間一久,這謊也能成真了。

馬帝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喝到失去意識,他想擺脫跟拉斯特處在同一個空間裡造成的不適感,那些感覺在離開對方後反而更明顯,他無法忍受拉斯特渴求的眼神、隱忍的怒氣、壓抑情感的苦痛,雖說這一切都來自他,但他沒有內疚感,他只是害怕自己再度沈淪。

馬帝回來上班後的第三天開始遲到,才剛走到辦公桌,拉斯特就能聞到那用了各種方法也難以消除的酒氣,加上對方睡眠不足的狼狽的神情,拉斯特對此相當熟悉,除了自身的經驗,他也知道馬帝開始酗酒會是什麼樣子。另外,每當拉斯特稍微靠近馬帝時,對方就會警覺式的瞬間拉開距離,即便那只是一般人之間的適當距離,這讓拉斯特更加痛苦,但他認為這是自己造成的,他揍了馬帝,強暴了對方,傷害必定會留下影響,於是他會在休假日的前一天喝到昏睡過去,他在工作日的晚上不會這麼做的唯一原因,是他們倆個之中,必須有個人是清醒的。

可悲的他們,又再度成為典型的酗酒條子。

馬帝遲到的情形越來越嚴重,拉斯特想辦法幫忙開脫好幾次,十多天後,拉斯特乾脆直接幫馬帝請假,然後到汽車旅館去敲門。
 「該死,我又遲到了?」馬帝惱怒地看著拉斯特,這已經是這星期第三次睡過頭,他轉頭癱倒在床上,頭因宿醉痛得要命。
「幫你請好假了。」拉斯特跟在他後頭進房,關上門站在窗邊。
「我不記得有告訴過你,我住在哪間旅館。」
「這裡又沒多少間旅館。」
「你這跟蹤狂。」
「你是想喝到在這裡喝到酒精中毒還是來上班?」
 「我......」馬帝沉默了一段時間,拉斯特耐心的等著。 「我要想辦法戒酒。」
「參加匿名互助會,對你或許有用,怕遇到熟人的話,就到隔壁鎮去吧,我這邊有些資料。」拉斯特將資料放到床邊櫃上。「你決定去的話,我會載你過去。」
「我可以自己去。」
「你連工作都不能準時,我很懷疑你真的會到場。」
「操。」馬帝搓揉著自己的臉。「你會參加嗎?」
「不會,這對我來說沒用,我有其他方法。」只是拉斯特不知道那些方法到底有沒有用。

一個星期中的某幾天,他們下班後,拉斯特會開車載馬帝去參加匿名互助會,確定馬帝走進建築物,如實的參加活動後,拉斯特會在街上閒晃漫步,或者望向星空抽菸,再不然就是故意經過酒吧,測試自己能不能拒絕誘惑,有時他忍不住喝了幾杯啤酒,馬帝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,開車載他回家。
不過比起酒精的引誘,坐在副駕駛座且睡著的馬帝才是問題根源,好幾次回程時,拉斯特把車停好,並在叫醒馬帝之前,內心掙扎好一段時間,他拼命的警告自己不要去吻對方,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,拍拍馬帝的肩膀,提醒對方下車。

戒酒的過程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惡性循環,總是有各種因素讓他們打破戒律。

拉斯特放棄戒酒,因為他無法滴酒不沾,必須用酒精來麻醉對馬帝的渴望,反正他不像馬帝那樣,酗酒到無法正常上班,可笑的是,拉斯特只要想到隔天或許還得去旅館載他那個宿醉的搭檔,倒進酒杯的威士忌就會減少,幫助馬帝居然成為讓他保持清醒的動力。

馬帝為了維持社交,還是參加了同事們下班後的小酌聚會,在酒吧,馬帝大可點無酒精飲料,但他可不想解釋原因,所以他還是照舊點了啤酒,想小心翼翼的控制酒精攝取量,但兩杯啤就下肚後,他無法阻止自己再多喝了兩杯波本。
「你怎麼了,以前你根本不會喝這麼多。」克里斯發現馬帝的異狀,在其他人回家後,或是去上廁所時私下詢問。
「沒有,只是,大概是中年危機吧,掉髮、發胖這些破事。」馬帝試著用玩笑話帶過。
「要不要送你回去?」
「不,不用,你載我回去還要繞一大圈,我會叫拉斯特,搭檔就是要這麼利用不是嗎?」
「沒錯,尤其是渾帳搭檔。」
馬帝跟著克里斯大笑幾聲後,就去酒吧外的公共電話打給拉斯特,他再不願意也得打這通電話,分居的事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。
「是我,你能來接我嗎?」
「我告訴過你別去。」
「這種社交是必要的,你以為我喜歡嗎?操你的,你知不知道你這孤僻的渾蛋在局裡能不被找麻煩,有多少程度是看在我的份上?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所以,盡你的搭檔本分,少說廢話,過來接我。」
馬帝氣沖沖地掛掉電話,回到酒吧,跟準備回家的同事們道別後,獨自一人坐在吧檯等著拉斯特,他覺得沒有理由不再喝一杯波本,當拉斯特到達酒吧時,馬帝已經趴在吧檯上,於是拉斯特只得扛著他,一路拖著腳步,用力地將他甩進副駕駛座。
「輕點。」馬帝無力的抗議著。
「你喝成這樣不怕他們起疑?」拉斯特關上駕駛座的門後發動引擎。
「酒鬼不就是這樣,一旦開始,就無法控制再來一杯的念頭,你很清楚。」
「下次你就推掉,局裡已經有人在傳你分居的事了,喝酒這事你得注意點,你不想去看心理諮詢吧。」
「操,你幫我作的心理分析還不夠多嗎?」
「你知道局裡的程序。」
「我知道,我該死的知道,我連開槍殺了那個變態都沒留下陰影而需要去看心理醫生,媽的……」
「殺掉一個人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影響?」拉斯特從沒問過馬帝這件事,他很好奇。
「他是個人渣。」
「好歹是個人。」
「操你的,生活那麼多爛事要處理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不去想,好嗎?我更怕被人發現這件事,然後我就毀了,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?我他媽的可從沒問過你開槍殺掉那些人是什麼感覺。」
拉斯特不再搭話,靜靜的將車開到馬帝的旅館。
「鑰匙給我。」拉斯特停好車,手伸到馬帝面前。
馬帝掏出鑰匙後乖乖的遞給拉斯特,從出車門到進房門也順從的讓對方扛進房裡,但拉斯特要將他丟到床上時,他搭在對方肩上的手沒有鬆開,他們倆因此摔倒在床,馬帝發現躺在自己身上的拉斯特想要起身時,他緊抓住對方。
「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?」拉斯特大可以甩開馬帝的箝制,但他不想。
「不知道。」
「你不該這麼做。」
「是嗎?你總愛這麼指使人,渾蛋。」
「那是因為你是個白癡。」
「我恨你。」
「我知道,你早說過了。」
「我恨自己無法離開你。」
「離開?什麼意思?」
「奎薩達問我要不要換搭擋。」
拉斯特僵住,這是他最害怕聽到的事情。
「但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,操,你是所有搭檔的噩夢,為什麼我不想換掉你?我應該要離你遠遠的……」
他們的臉靠的很近,馬帝一直都閉著眼睛,所以拉斯特可以肆無忌憚的一直盯著看,他們的沉默讓呼吸傳來的熱氣變的難以忍受,所以拉斯特吻了馬帝,而馬帝不僅沒有拒絕,反而將雙手圍繞在他的後頸上,他掠取著早就習慣的酒精發酵氣味,吸吮著那滑動的舌頭,舔拭著那濕潤的唇,直到馬帝發出滿意的咽嗚聲。
「我也恨你對接吻這麼行。」馬帝探向拉斯特的腰間,解開褲頭上的皮帶扣,馬帝想念這份體溫、這份重量、這個男人帶給他的高潮。
「你會後悔的。」拉斯特抓住馬帝的手。
「我已經後悔了。」馬帝不聽勸告繼續他的動作。
拉斯特將馬帝的雙手拉離自己的褲頭,接著壓制住對方的手腕固定在頭部上方。
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『只是搭檔』,我照做了,結果你現在又這麼幹,你不能這樣予取予求,又不願付出代價。」
「我沒……我只是……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」
「操,馬帝,操你的!你不能這樣對我。」
「別對我說教,你也好不到哪裡去。」馬帝的大腿蹭向拉斯特的跨部,很明顯的拉斯特已經硬了。
「你這婊子養的渾蛋。」拉斯特抓住馬帝手腕的力道收得更緊,那絕對會留下瘀傷。「所以你現在要我怎麼做?我可以狠狠操上你一頓,但隔天呢?又要我當作沒這回事嗎?」
拉斯特的憤怒讓馬帝被酒精浸泡的腦袋清醒了一些,但他依舊無法正常思考,因為拉斯特勃起的陰莖正頂著他的,而他也硬了,所以思考能力仍然混沌膠著,所以只好如實回答:「對。」馬帝看著拉斯特混合著驚異跟氣忿的表情,就算是醉了,他也能瞭解到自己確實是蠢到無藥可救。

這操他媽的就是一齣鬧劇。拉斯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。

在今天之前,拉斯特考慮到馬帝對於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有所顧忌,所以他能做的也不過是拍拍肩膀之類,而這個智障現在到底在做什麼?可以愚蠢到一直犯下重複的錯誤。拉斯特覺得過去幾個星期的忍耐像是個笑話;命運總是這般嘲笑他,將他所渴望的事物擺在眼前,彷彿唾手可得,卻從來都無法觸及,所以當他成為克拉什時,學會毫無顧忌的掠取,不在乎會造成什麼後果,現在,他勉力牽制住的那些想法又一一浮現——過往的惡魔在他身後微笑。

「你真的是個毫無廉恥的自私渾蛋。」
「我無法否認。」
「你能得到你要的。」拉斯特離開馬帝,迅速脫掉自己的衣物,接著脫掉馬帝下半身的衣物,全身赤裸的他跨坐到馬帝的下腹,臀部時不時蹭著馬帝直立的陰莖。「但我也有我想要的,得照我的規則來。」
「什麼規則?」
「不問問題就是其中之一,嘴張開。」拉斯特將食指跟中指伸進馬的的嘴裡。「好好的舔。」
馬帝仔細地將拉斯特的手指用唾液滋潤,拉斯特抽出手指之後,馬帝一邊欣賞擴張自己的拉斯特,一邊試著伸手去拿西裝口袋裡的保險套。
「我們不用套子。」拉斯特左手拽著馬帝的手腕,右手扶著馬帝的陰莖緩緩坐下。
「操,你還是太緊了,等等,別……」馬帝覺得被拉斯特抓住的手腕幾乎快斷了。
拉斯特不顧疼痛感,將馬帝的陰莖深深埋入自己體內,沒多久便開始上下晃動,可以說是粗暴的操著自己,比起尋找前列腺的快感,他更享受被撕裂的痛楚,他需要知道自己不是全然麻木的,而疼痛是最明確也最刺激的感覺,加上性快感,那是再好也不過。
「你是不是流血了?」馬帝覺得沒有保險套跟潤滑劑不應該能滑動的這麼順利。
拉斯特反手賞了馬帝一巴掌。「我說,不問問題。」
馬帝驚訝的撫摸自己紅腫的臉頰,在他想開口怒斥前,拉斯特雙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,馬帝因為開始缺氧而慌亂的想拉開拉斯特的手,但拉斯特的力氣大的難以置信,生存本能讓他揮拳揍了拉斯特,空氣終於重回他的肺部,馬帝撫著頸部大口大口的呼吸,顴骨被指關節劃破流血的拉斯特依然跨騎在他身上,藐視著他並冷笑了一下,繼續移動腰部,才剛從死亡邊緣回歸的馬帝隨即被性快感擄獲,呼吸絮亂的他張著嘴,無法自制的發出呻吟,拉斯特又緊又快,沒多久他閉上眼迎接高潮,全身癱軟後,拉斯特扯住他的頭髮,馬帝痛的睜開眼,一開始他還不知道映入眼簾的是什麼,接著他發現那是拉斯特半勃起的陰莖,拉斯特跨坐在他肩部,他的手臂因此被拉斯特的腿部固定住。
「吸它,你得負責把它搞到硬,我才能如你所願的操你。」
拉斯特發出一個短促輕蔑的笑聲,但隨之而來的冰冷眼神讓馬帝不寒而慄,他乖乖的張開嘴,含住陰莖的前端,舌頭滑過凹陷的洞口跟冠狀底部,輕輕吸吮,他可以感覺到嘴裡的柱體變得更加硬挺,拉斯特扯著他頭髮的手收緊,毫不客氣的深入到底,反射神經造成嘔吐感,但拉斯特的手用力固定他的頭部,讓他無法逃脫,他的頭皮被扯到發麻,無法阻止拉斯特恣意粗魯的操著他的嘴,馬帝後悔自己的順從,剛剛才缺氧過一次,現在窒息感又壟罩了他,就在馬帝害怕自己會被嘔吐物嗆死之前,拉斯特總算放過了他的嘴。
「起來,脫掉你的衣服。」重獲自由的馬帝應該反擊,但拉斯特沒給他機會,揪著他襯衫的領子,溫熱的雙唇湊在他耳邊低語:「聽話,我會好好操你,而且醒來之後你不會看到我,今晚發生的事將不會存在。」
馬帝血液中的酒精還未完全代謝掉,所以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,但他在解開襯衫的扣子時特別緩慢,失去耐心的拉斯特只好一把扯開襯衫,鈕扣彈向四處,毀壞的襯衫連同白色汗衫一併被拉斯特丟到床下。
「我不想……」
「噓——。」拉斯特掩住馬帝的嘴。「你要是再說一句話,我就揍你。」
馬帝乖乖閉上嘴,他只希望拉斯特不要讓他痛到昏過去。
拉斯特讓馬帝跪趴著,翹起臀部,馬帝可以感受到拉斯特的手揉捏他的臀瓣,拇指隨後在他的穴口邊緣按摩,接著濕滑的觸感讓顫慄爬上馬帝的脊椎,拉斯特的舌頭跟手指一同輕柔的拓展他,光是這樣就讓他的陰莖再度勃起,之前他也經歷過這個,無法忘懷的快感,兩次都是拉斯特帶給他的。手指很快的就增加到第二根,並開始刺激馬帝的前列腺,為什麼拉斯特總是這麼清楚該怎麼開拓他的身體,讓他不自覺地擺動腰部想索取更多,逐漸乾涸的唾液無法提供足夠的滋潤,所以當第三根手指進入時,馬帝畏縮了一下,手指隨後消失,空虛感讓馬帝從鼻腔發出小小的抗議聲。
「深呼吸。」
馬帝抓緊床單,還未完全放鬆的肌肉正抗拒著拉斯特的進入,但馬帝意外的發現,自己挺喜歡這種感覺,飽滿且充實,拉斯特進入得很慢,所以他能適應被擴張的痠痛感。
拉斯特在整根陰莖埋入馬帝體內時停頓了一陣子,過於緊緻的感覺讓他必須甩甩頭,提醒自己要忍住想抽插的衝動,他還想讓這男人回頭來哀求他的給予。陰莖分泌透明的體液提供了潤滑,拉斯特緩緩地抽出,再慢慢的進入,他很享受龜頭進出洞口時的摩擦感,雖然馬帝顯得很不耐煩,臀部不停向後磨蹭,但拉斯特還是維持徐緩的步調,他那受過酒精跟毒品摧殘的身體,需要更多感官刺激才能獲得滿足,所以當他用力操進馬帝體內時,也用力抓住馬蒂的臀部,指甲摳掉了薄薄的皮膚表層,他喜歡手指陷入血肉的觸感。
「操!」馬帝痛的大叫。
「閉嘴。」拉斯特隨手拿了散落在一旁的領帶,胡亂捲了幾下,左手抓住馬帝的頭髮往後扯,讓對方的頭部往上仰,接著從後方將領帶塞進馬帝的嘴裡。「或許哪天我會讓你盡情大叫,但不是今天。」

馬帝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疼痛還是性快感而大叫,那都無所謂了,反正都被悶在被唾液浸濕的領帶裡,拉斯特是真的把他操的很爽,但也讓他痛得要命,拉斯特快速抽插時,會咬住他的肩膀,將他翻過身猛烈撞擊時,會緊抓他的大腿跟臀部,他不知道拉斯特操了多久,他的意識很快就迷失在高潮之中。

頭痛欲裂的馬帝被鬧鐘吵醒,全身痠痛的他勉強起身,看著凌亂的床鋪,發現血跡時讓他楞了一下,並試圖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在片段記憶漸漸浮現後,他伸向自己的臀縫,觸摸那刺痛的穴口,接著有東西從他體內流出,他收回手看著那白色黏稠體液夾雜著一點血絲,拉斯特留下了證據。他走到浴室,鏡中脖子上的勒痕過於怵目驚心,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得搞條圍巾,馬帝轉過身試圖查看側背,雖無法看到全部,但他已經看到好幾處的抓痕、咬痕、瘀傷,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腰部跟大腿,更多的瘀傷跟抓痕,而該死的今天還是上班日,馬帝匆匆忙忙沖完澡,換上乾淨衣物,在鏡子前再三確認自己的外表跟平時一樣,脖子的勒痕不能完全被衣領遮住,他祈禱兇殺組的同事們不會去注意到這是什麼痕跡,手腕的瘀傷勉強能遮住,他得注意洗手時別把袖子往上提,還好拉斯特那個巴掌力道沒有大到留下痕跡。

電話鈴聲響起,馬帝突然想到他的車還在酒吧的停車場,他有直覺電話是拉斯特打的。
「十分鐘後我去接你。」拉斯特沒有等馬帝回答就掛掉電話。十分鐘後,馬帝聽到車子停在門口的聲音,他腦袋響起拉斯特昨晚說的話:「今晚發生的事將不會存在。」

馬帝戴好手錶,穿上西裝外套,所有的證據都被掩蓋好的時候,這件事已經不存在了。

TBC

補充:
考慮過後還是把自殺模型理論來源標一下好了。
當初我是在[下流科學:是天性還是怪癖?從「性」看穿人性! Why Is the Penis Shaped Like That? And Other Reflections on Being Human]這本書看到介紹,覺得可以利用就現學現賣,模型理論的原文章是Suicide as Escape From Self ,作者Roy F. Baumeister,網路上找的到原文文章,我英文功力沒有好到能看原文文章,是閱讀[下流科學]的介紹跟GOOGLE一些名詞才寫出那段,或許會有解讀錯誤或是對原劇角色剖析有較個人的看法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